谷羽与胡乔木的风雨伉俪情

■王树 潘钊

谷羽原籍安徽省天长县（现改为天长市）。 1937年在延安与胡乔木结为伴侣。婚后曾长期担任胡乔木的机要秘书。谷羽与胡乔木伉俪情深。胡乔木在赠谷羽诗中曾这样写首“五十余年共风雨，唱随偕老相扶护”。

A 青年投身革命

谷羽1918年12月生于安徽省天长县城内，原名李桂英。父亲李兴泰是个小商人，经营香烛和杂货。李桂英在天长读完小学后，进入天长中学读初中，后又到当时的省会安庆，进省立第一女子中学读高中。三十年代初，天长中学就有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和进步教员和学生。李桂英当时受他们的思想影响，也看进步书籍，是学校三个进步女生之一。 1935年初她转入北平女一中高二（第二学期）学习。高一学生郭桂英（现名郭明秋）是共青团员。 1935年10月经郭介绍，李桂英加入共青团。郭桂英又介绍李桂英认识了师范大学的周怀球 （后改名周小舟）。 1936年1月，郭桂英去天津，到省委工作，将李的关系介绍给老夏（后改名王国华）。是年秋，通知取消共青团，团员均转为党员，党龄从入团时计算。此时，由老夏将李的关系转到“铁委”的老孔（即吴德）处担任联络。因中共北方局要建北平分局，根据吴德指示，要李桂英与黄爱民假扮夫妻住机关，在北平分局担任刻印蜡版和送文件工作。后来，这对假夫妻宣布结婚，成了真夫妻。卢沟桥事变后，因形势紧张，机关停止工作。 7月底，吴德到陕西会馆，通知黄爱民和李桂英去延安，并要他们先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找杨尚昆接关系。

B 谷羽乔木永结同心

1937年8月6日，平津通车，李桂英、黄爱民一路颠簸中于8月底到达西安，但杨尚昆已去前线，无法接上关系。幸而在八路军办事处遇见在北平认识的周小舟和孙敬文，经他们介绍，10月初到达延安。李桂英到延安后，由中组部分配到陕西安吴堡青训班社会部工作，此期间李桂英与黄爱民离婚。青训班是中国共产党培养干部的初级班,李桂英在这里重新入党并调任女生连指导员，胡乔木任青训班副主任。谷羽回忆与胡乔木的相爱经过说：有一次，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谈，忽然，他递给我一封信。我回到宿舍一看，信封上没有收信人的名字，很纳闷，就去问他这信交给谁。他反问我：“信看过了？”我一下愣住了。他连忙说：“这是给你的。”回到宿舍打开信，我的脸一下子发烫了，原来这是一封向我表示爱慕之情的信。胡乔木曾写过一首题为《凤凰》的诗：

谁最早画出凤凰的形象／谁最早唱出凤凰的诗章／不知道。多谢往古的巨匠， ／让多情的仙鸟歌舞在穹苍。 ／飞下去，你五彩缤纷的翅膀! ／向天高地远，地久天长。

相互的了解，两颗心迅速贴近了。谷羽成了他心中的凤凰，1938年 7月里的一天，胡乔木和谷羽把他俩的事，向主任冯文彬说了一声，那就算是向组织报告了。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他俩就结婚了。胡乔木，原名胡鼎新，后改名胡乔木。 “乔木”这个名字出自《诗经·小雅·伐木》中的一句诗：“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乔木取其高大、挺直之意。他们结婚时，胡乔木依同一诗句，把李桂英的名字改为谷羽。羽指鸟，“谷羽”寓意“出自幽谷，迁于乔木”的鸟。两人的名字同出一典，表达了两人永结同心的深情。

C 忍耐挺过“文革”

颠倒黑白的“文革”开始后，胡乔木被“逐出”中南海，在谷羽工作的科学院，院党组成了“张劲夫反党集团”，而谷羽也自然就成为“张劲夫反党集团”的“黑干将”，不断遭到批斗。她过去请毛泽东到科学院参观，被说成是“帮张劲夫反党集团欺骗毛主席，捞取政治资本”；把请刘少奇、邓小平到科学院参观，说成是“帮张劲夫与‘刘邓黑司令部\’挂钩”；把为科学院争取器材、基建，说成是“为张劲夫反党集团捞取经济实惠”等等。因而，她成了“反党分子”、“顽固不化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在1967年的“一月风暴”中被夺权、批斗、隔离审查。大约在1968年2月，由于胡乔木的问题，邮电学院的造反派勒令谷羽在邮电学院学习的儿子退学，逼谷羽签字。谷羽又气又恨，不幸中风，左腿偏瘫。当时，她是“走资派”，医疗问题没人管。其间科学院的造反派还把她从家带走，像拉口袋一样把她拉到台上批斗。她被隔离，不准回家。她的小儿子见不得父母如此被摧残而自缢身亡。

直至1969年10月，谷羽恢复了组织生活，1972年11月，她被分配到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担任副所长。她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并不因为被降低了职务而沮丧。

D 伏枥亦作并驾图

1986年下半年，由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接替谷羽的工程领导小组组长职务，她离开了自己晚年全身心投入的工作。晚年她打算先整理胡乔木遗作，再总结自己工作，也热心于“延安古堡文化娱乐社”的工作。这个文化娱乐社是由上百名住在北京而当年曾在安吴堡青训班学习过的老朋友们，一起集会学习、娱乐的联谊组织。

1992年8月，胡乔木过完80岁生日不久，就住进了301医院，在病榻上胡乔木写了一首诗赠谷羽：

白头翁念白头婆，一日不见如三秋。五十余年共风雨，不别数日费消磨。此生回顾半虚度，末得如君多建树。两弹一星心血沥，正负对撞声名著。晚年遭遇颇离奇，浮云岂损日月辉？自古功成身后退，沙鸥比翼两忘机。伏枥亦作并驾图，缠身衰病心有馀。抚躬一事堪自慰，唱随偕老相护扶。人言五十是金婚，黄金纵贵难比伦。夕阳更胜朝阳好，傍君不觉已黄昏。

1992年 9月 28日胡乔木去世，相隔不到两年，谷羽也于 1994年 5月与世长辞 ， 享 年 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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