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9公里长绵延的铁轨,2972分钟漫长的旅途,从合肥驶往乌鲁木齐的K594列车上载着一个男孩的求学梦“轰隆隆”向前行驶。
胡志光,阜南县田集镇任庙村一个少年,就要开始他19年来人生中最长的一段旅途。
没有道别,独自上路
离别,却没有跟父亲面对面道别。尽管历经3天已经到校,想到这些依然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8月24日早上8点,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泡面,胡志光走出了家门前往新疆石河子大学。
站在自家屋子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他知道再如何搜索,也见不到父亲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自从母亲离家出走后,胡志光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说,大学四年学费贵,还要继续在外地打工给他攒学费,就不能回来送他了。他明白父亲的心意,只是一个人独自远行,3000多公里的路,还是太远太长了。
除了戈壁,还是戈壁
如果家里情况好点,他可以选择坐飞机。但是为了省钱,他还是选择了坐49小时32分钟的火车去学校。
早上8点,先从村里坐客车到了镇上,然后从镇里坐上到合肥的大巴。下午3点到了合肥,稍作休息,5点又上了从合肥到乌鲁木齐的火车。
火车一路向西北,漫长的时间让他感到百无聊赖。当火车行驶到第三天清晨,过了“嘉峪关”站,窗外的风景突然让他振奋起来。
“壮观的嘉峪关,紧接着就是戈壁,荒漠。”胡志光有些诗人情结,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的诗句。
那是一个和他生活的小村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天更蓝,还有一簇簇的云跟随着火车飘荡;戈壁宽广绵亘,没有人烟,仿佛只有蓝天连着荒地。
眼前不断闪过的戈壁景象,让他一扫两日的疲惫。但是从清晨到傍晚,除了戈壁,还是戈壁,枯燥和无聊再次袭来,他甚至有些恍惚了。
平凡之路,后会有期
近50个小时的路途,似乎比50天还漫长。26日傍晚7时,“乌鲁木齐到了!”列车员的声音在车厢回响。人群开始发出欢呼。
刚下车的胡志光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只记得爸爸曾经和我说过‘大家往哪里走,你就跟着走\’。”于是他只好跟着攒动的人群,一起涌向出站口。
“有来石河子大学的新生吗?”几位穿着橘黄色衣服的学长将胡志光引上了大巴。座位软软的,随着夜幕从天边缓缓拉下,周遭变得安静,和他一起来的新生们,也在这两个小时的路上,慢慢睡着了。
胡志光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这么远的地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这儿。也许是为了在遥远的他乡筑梦,也许是为了抛弃过去的生活去追求新的开始;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为了怀着一颗平凡之心去寻找自己的路。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后会有期”:因为父亲在那儿,老屋还在安徽。王磊 本报记者 钟虹
火车窗外 胡志光/摄
自述:18岁,跨过千山万水
□木巴热克 合肥工业大学 新疆喀什莎车县人
从莎车县到合肥,这并不是我人生第一次远行。
高中,我在青岛就读。预科一年,高中三年,我和其他同学一起看遍了莎车到青岛之间的风景。尽管我知道火车正载着我远离我的父母、家乡。
再美的风景看了无数遍之后,也会失去最初的魅力。无论是在梦里还是日记本里,满满的都是我对那个坐落在昆仑山脉北麓的小城市的思念。
今年5月,心脏病突发夺走了爸爸的生命。我的整个暑假都是灰色的,唯一的亮色便是从合肥寄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妈妈说要送我,她不会说汉语,我本不想为她再增加任何烦恼,却拗不过她的眼睛。
出发的那天上午,我独自来到爸爸坟前,把录取通知书拿给他看。我不知道到底在坟前站了多久,当我离开时,我却忘记了说过什么。
28个小时,我和妈妈从新疆莎车县到了乌鲁木齐,住到了大姨家,妈妈明明很累,只有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星星。
大姨做了整整五十个馕,放进了我的背包。又是漫长的50个小时火车,无边的寂寞。好在车上有很多汉族阿姨热情地帮忙。
刚到学校,我和妈妈在宿舍把床铺好。她很快要重复来时的长路回家,尽管有表哥送她,我还是挂心不已。
馕真的是一种可以放很久的食物。我还有几十个馕可以吃,还有一份长长的思念。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这么远的地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这儿。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后会有期”:因为父亲在那儿,老屋还在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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