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新“神医”法律不能无能为力

萧宏慈

近年来,关于“神医”、“大师”的新闻屡见报端。“神医”猖獗在一定程度上与医院“看病难看病贵”有关，让部分患者对医院信任度降低，转而寻找非常规方法治病。另外，“神医”难以绝迹，还因为立法的缺失及职能部门未尽到监管之责，“神医”屡打不尽的一个更重要原因就是“以罚代刑”。在低的违法成本和高额的经济利益面前，“神医”们大行其道就不足为奇了。

近日，名气很大的“拍打拉筋自愈法”创始人“神医”萧宏慈，在澳大利亚“摊上大事了”。据报道，悉尼一名7岁糖尿病男童在接受萧宏慈治疗一周之后突然死亡，据悉，当地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萧宏慈已悄然离开澳大利亚。

有专家指出：在澳大利亚男孩死亡之后，人们对于拍打拉筋法的“盛行”质疑更为强烈，而他能够钻法律和监管漏洞，从另一方面也充分说明，我国现行法律对这类对患者不直接进行医疗的新式“神医”监管处罚的缺失。

背景

神医为何没有销声匿迹？

“拍打拉筋自愈法”其实早就被媒体曝光，2012年，媒体就曾发表题为《揭底“拍打拉筋神功”》的文章，详细介绍了相关专家对这种疗法的批判。“拉筋凳”发明人、萧宏慈的师父朱增祥称，任何人被重重拍打都会淤青，萧宏慈却说是出痧排毒，“想治病就必须相信拍打、停药，相信自愈，这都是骗人的”。

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中医院推拿科主任丁全茂则认为，拍打和拉筋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但是对很多疾病没有治本的作用，“治百病更是忽悠人”。拉筋不能超过弹性范围，否则就会拉伤。拍打是按摩中的一种手法，正确方法是使震动力量传达进去，震动气血，而不是将皮肤拍出血点子，甚至是破皮流血。但是，萧宏慈和他的“拍打拉筋自愈法”并没有销声匿迹：2012年媒体曝光时，“萧宏慈的博客访问量有1000多万，而现在的访问量已经超过2000万，其“学员”和“感谢者”的文章也一直更新到现在。

链接

专家：“非法行医”与新式“神医”

“非法行医”罪让很多老式“神医”没有了生存空间。我国过去医疗资源匮乏，对个体行医持宽容态度，对非法行医保持在行政处罚层面，刑法无相关规定。这在一定程度上为非法行医与“老式”神医的流行提供了现实基础。

但随着非法行医的社会危害性渐渐显露，1997年，刑法修正案增设了非法行医罪，该罪是指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的人非法行医，情节严重的行为。由于立法语言的概括，该罪的认定也缺乏明确的标准，造成了非法行医罪成案率低，量刑畸轻的局面，并不能很好地起到惩治和预防非法行医犯罪的作用。

为了加强对非法行医的打击力度，2008年最高人民法院公布了《关于审理非法行医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各地加大了对非法行医的打击力度。2014年11月19日，“神医”胡万林因非法行医罪再次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但新式“神医”规避了非法行医的相关法律条文，让非法行医罪对其难以处罚。胡万林之所以被认定为非法行医，就是因为他给人开出药方和药物，这被认为是“诊疗”，所以易认定。但新式“神医”按照卫生法规，非法行医行为的界定，须是监督人员在调查现场发现无行医资质的场所和个人，正在对患者实施医学诊断或治疗的行为，如开具处方，进行医学检查或实施治疗等；或者能够拿到上述行为的音像资料，或者有患者能够出示医生开具的检查单据、开药的处方等。一些人自称自己在做“养生”，提供健康咨询，和按摩推拿，并不卖药，收取高额的“咨询费”，就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声音

惩罚新“神医”立法应与时俱进

萧宏慈在5月2日发表的《关于澳洲事件的说明》：“我在书中和教学中一直声明我本人不是医生，只是教授人们一种如同瑜伽、太极一样的自愈健身方法，这是一个在公园里常常见到的群众性健身活动，拍打拉筋不是医疗行为”。

可见，萧宏慈对我国非法行医规定极为清楚，为了撇清非法行医的嫌疑。萧宏慈这类新式“神医”没有对患者进行直接的治疗，但提倡的疗法没有科学依据，对癌症、糖尿病等患者，采用这样的疗法不仅对身体无益，还会延误病情，甚至有生命危险。

有专家指出，卫生法规立法应“与时俱进”。2011年萧宏慈赴台宣传拍打拉筋疗法，尽管萧宏慈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医生，不过是宣传拍打拉筋民俗疗法。但台北卫生局认为，他在宣传拍打拉筋疗法时，传达了“有病靠拍打就可以自己疗愈”观念。不但违反台湾医疗法“民俗疗法不得宣称疗效”的规定，而且受惠者还是萧宏慈本人。因此对萧宏慈处以5万新台币的罚款要求其限期离台。

除了在法规上可以借鉴台湾的经验，一些学者还认为“非法行医”在概念的定义上存在着一定的模糊性，将法律相关规定进行细化，并针对“神医”的“擦边球”行为进行惩处，是应对新型“神医”的制度基础。如果非法行医罪短期难有变化，可以考虑用其他罪名起诉新式“神医”。如果新式“神医”短期内难以用非法行医罪进行惩罚，可以考虑用诈骗罪进行起诉。

台湾就有以诈骗罪起诉这类新式“神医”的例子。2006年，“养生教父”林光常火爆一时，其影响不仅仅限于台湾地区，也波及到大陆。他的主要代表作《无毒一身轻》在书店以及著名图书销售网站的排行榜上位列前几名，他在长沙录节目时说，“红薯是最好的抗癌食物”，结果导致长沙的红薯价格从一元每公斤飞涨三倍，达到三元每公斤，被称为“地瓜王子”。后以诈骗罪处罚。

本期作者 肖武 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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