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小说《洞府》的语言特色

□蜀东泊客

【作家名片】

唐铭，笔名天夫。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于四川岳池县。在《人民日报》海外版、《星星》、《散文百家》、《广西文学》等数十家媒体发表作品数百件，已出版诗歌、散文、小说集共四部，获得省市级奖励六次。系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洞府》是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唐铭的小说集。由长篇《洞府》和中、短篇《雷人宝马》、《山寨奔驰》、《弑母》组成。本文仅就小说《洞府》一文从语言特色方面谈谈读者的体会和感受。

作者写作过程中运用颇富地方特色的语言，很是吸引读者的眼球。如书中15页写朱代表在听小辫儿胡编乱造讲传奇故事时，明知道小辫儿讲的都是些张飞杀岳飞不着边际的事儿混时间，他喜欢听，又抹不下“代表”的这个身份去求小辫儿，于是当小辫儿在他面前诡诡地狡辩时，就半真半假地用他高人半等的语气斥说：“格老子乱整，我就要你吐出来，明天接着讲古。不讲个子丑寅卯，老子撤你的通讯员。”这里面双关语和假借的修辞手法的运用，将朱代表的不失身份又十分想听小辫儿讲故事的心理纤毫毕现的表露无遗。

刻画人物时，作家往往只用少数几笔，就将主人公刻画得入木三分。如22页的一段文字，“很多时候朱代表披着军大衣出门，没事时到下面各初级社转悠，逮住谁家吃饭，只要招呼一声，他并不客气，好酒孬酒灌一肚子，拐着八字步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将日头踩得东倒西歪，草窝里的狗见惯了这踉跄的身影，只挪了挪身子，并不会叫”。“将日头踩得东倒西歪”的寥寥数字，将朱代表酒足饭饱、惬意之极的心理表现得十分形象。还有对事物的描写，如52页“小辫儿和雪梅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鸭蛋上开了一天泄露天机的小缝”，一个巧妙的比喻，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故事写得让人拍案叫绝。

当23页写朱代表轻薄桂珍时，桂珍“抽出巴掌朝那涨红得发紫的脸上抽去，脆响的声音震得屋顶尘土飞扬”。通过这种夸张手法的运用，让读者不知不觉也随着作者要表达的思想意识去了，感到痛快、解气。作者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他的爱憎和是非观念渗透在了写作中。

在决定操办朱狗儿婚事时，懒夫人因为狗儿一来岁数不够，二来按民间习俗要找算命先生合八字而提出异议时遭到朱代表痛骂，说她是猪脑子。懒夫人不敢顶撞她的代表男人，只有怯怯地分辩说：“你日我先人，我还不知道先人是谁呢。要圆就圆嘛，曲里拐弯蒙人，还不是你说了算”。面对朱代表的蛮横无理，懒夫人那不甘不情不愿却又没有办法的心理也就自然流露了出来。可以想象，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山旮旯村里，懒夫人尚且如此，其他外人更岂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朱代表的下饭菜呢？

同样是对话，到摆百席大宴犒劳为洞府立房子和为修建小平原出过力的广大干部群众时，雪梅因为得不到上桌吃席而对朱代表瘪嘴的语言又不同了：“煮的热火朝天，我们光眼看，老东西，不识羞”。雪梅这里所说的话比懒夫人说的要表现出更加的大胆、无畏。许是由于她已经被朱代表打破人伦之常规强行圆了房，在无奈的情况下有几分屈从于命运的原因了。这从后面作家写到狗儿自从看到朱代表与雪梅强行媾和时露出的“两盏鬼火般的”眼睛后，发生雪梅因坚拒与狗儿再行房事而被狗儿抓得遍身伤痕，能够看出雪梅不让朱家父子同时霸占的最后底线可以得到印证的。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许多给自己指路的人。因为这种点拨，使自己更能发现和趟出一条与人迥异的人生之路，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从作家的自序中得知作家本色是诗人，多年前曾一次性在《星星》诗刊发表过四首诗歌。就因为了解他风雨坎坷人生的老师“应该去写小说”一句话，转而走上了小说创作的道路。事实证明，这个转身是成功的。因为那些“原汁原味的几个故事”，无论拼凑还是虚构，被作家移花接木巧妙嫁接后，成功地塑造出了“朱代表”这样一个血肉丰满、性格凸显而又符合地域环境和时代背景下的典型主人公。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小说的语言分为两类，一类以叙述为特色，另一类以描写为特色。以叙述为特色的小说，追求整篇作品的味道；以描写为特色的小说，追求形象的鲜明性。《洞府》两者并重，以一个接着一个的细节抓住读者，让读者在阅读中和作家一道一步步完成了对小说中各种人物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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