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斯诺故乡

旅途抒怀

麦展穗

斯诺，美国著名记者，曾写下中外闻名的《西行漫记》，又名《红星照耀中国》。

夏日，我突然接到一个越洋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是久不联系的旅美歌唱家韦桂林。韦桂林原是广西艺术学院一名声乐教授，2001年出国，现在担任美国堪城乐乐艺术团艺术总监。

美国堪城斯诺基金会与堪城乐乐艺术团计划明年10月在堪城举办“纪念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80周年音乐会”，邀请我和广西作曲家黄朝瑞为他们创作一首主题歌曲，我们便踏上了寻访斯诺故乡的音乐之旅。

1  拜谒斯诺纪念馆

盛夏的堪萨斯城绿草如茵，这是斯诺的故乡。我们在堪城乐乐艺术团团长谢立克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斯诺纪念馆参观。

斯诺纪念馆位于堪萨斯城的福尔摩斯街2501号，是一座外表很普通的房子。房间墙上挂满了不同风格的收藏品和艺术品，还有十几枚我们毛主席的像章！小展厅可以看到斯诺生前用过的一些物品，还有他不同时期的照片。

斯诺纪念馆原先的主人名叫戴蒙德，是一位著名外科专家、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医学院的创始人。1965年，一个探讨世界和平的会议在都柏林召开。戴蒙德的岳父格伦威尔是会议发起人，邀请好友斯诺出席。戴蒙德与斯诺因此相识，双方获知彼此都来自堪萨斯城，建立起了联系，后来发展成深厚友谊。1972年，斯诺因患癌症在瑞士去世。戴蒙德的妻子玛丽提议设立斯诺基金会，隶属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戴蒙德在妻子去世后接管基金会。2013年，戴蒙德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享年94岁。根据他的遗嘱，将这座他们夫妇生活了多年的房屋捐献给基金会，建成了斯诺纪念馆。

斯诺基金会现任主席南希领着我们走上二楼参观。令我们吃惊的是，除了书籍和照片，竟然有许多中国字画、泥塑和木雕，可见房屋主人对中国文化的热爱。1971年，斯诺发表一篇关于中国卫生事业的文章，遭到美国刊物反驳攻击，认为斯诺不是医生，没有相关医学知识。斯诺找到医学专家戴蒙德，希望他亲自到中国，证明自己所见的事实。戴蒙德欣然前往。这年9月，戴蒙德夫妇以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医学院的名义，作为美国医学代表团成员访华，成为美国各大媒体新闻头条。戴蒙德将他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如实介绍给美国人民。当时，斯诺已是癌症晚期，在斯诺即将走向人生终点之际，两人用行动，为当时中美关系的破冰发展作出了贡献……中国原外交部长黄华专门题写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几字纪念戴蒙德访华30年，如今这幅书法放在这里成了中美友人的友好见证。

2  《壮家妹》唱到心坎上

一栋灰色的尖顶建筑、一大片绿草地、一个很大的湖——这是美国堪城乐乐艺术团谢立克团长的家。

这天是周末，几十名音乐人聚集在这里。团长夫人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他们许多是艺术团的成员，知道我们要来，特意举办了这个派对，成员们还亲自带来中国菜参加。

这真是一个别开生面的音乐聚会！

美国堪城乐乐艺术团，前身为堪城乐乐华人合唱团，组建于2003年。自2012年以来，得到韦桂林老师的悉心指导，专业上有了很大提高。在团长谢立克等人的齐心协力下，把原来的合唱团改为现在的堪城乐乐艺术团，团员也由原来的20多人发展到80多人，逐步成为堪城乃至美国中部地区具有影响力的一个华人艺术团体。艺术团成员多是旅美华人精英，有医学专家、动植物专家、桥梁专家、电脑编程专家等。有意思的是，开始参加艺术团的都是妇女，后来，有的就把先生也“熏陶”来了，一起参加排练，妇唱夫随，在歌声中寻找生活乐趣。

“壮家妹，壮家妹……”一阵清亮、悦耳的歌声飘了过来。原来，她们知道我就是《壮家妹》的词作者，十几名女团员就在湖边，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欢快地唱了起来。在大洋彼岸，能够听到这首歌曲，我很惊喜，也很感动。《壮家妹》是用我们广西的音乐元素创作的，说明我们民族的音乐有着很强的传播力和生命力。音乐是无界的，在异国他乡，美国的艺术团用他们的歌声沟通了华人彼此之间的感情，也用歌声在我们心间架起一道彩虹。

谢立克团长告诉我们，现在艺术团每周集中一次排练，地点在附近一个教会礼堂。团长对我们寄予厚望，他说：“明年的‘纪念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80周年音乐会’，期待你们的作品问世，在美国的堪城唱响！”

3  邮轮上写《斯诺》

我们在奥兰多港登上邮轮，前往巴哈马岛国。

这艘邮轮能容纳3000多名乘客，船上一应俱全。

黄昏，我们走上甲板，享受徐徐海风吹拂的惬意。

一望无际的大海，波光粼粼。天边的云朵在变幻，云层缝隙透出金黄的光辉。

80年前，斯诺搭乘邮轮前往中国，只是一个23岁的青年。连他自己恐怕也想不到，那艘在大海上颠簸了一个多月的邮轮，载着他驶向了对他一生产生深远影响的旅程。斯诺是一个正直、富有冒险精神的人。他在上海认识了鲁迅和宋庆龄。他曾对人说，鲁迅是教他懂得中国的一把钥匙。他在宋庆龄的帮助下，几经周折，才去到延安。毛泽东称斯诺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落日映照海面。甲板上有两个年轻的黑人姑娘，我们走了过去，跟她们攀谈起来。海风在吹着，几个中国人在聆听来自密苏里河畔的歌声……

邮轮在微微泛着波光的大海中行驶，就像一座移动的不夜城。

我们从甲板回到房间，已近午夜。这些天来，我一直在酝酿《斯诺》这首歌词。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两句“延安的塔影”“自由之神在歌唱”，我激动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般写歌词，都是从第一句开始写的，《斯诺》这首歌词，我却是从第三、四句开始写。第二天，在邮轮吃早餐的时候，我把这首歌词拿出来，大家看了都很兴奋，并提出修改意见：“延安的塔影”改为“延河的塔影”，更形象化；“苦难的民族”，改为“不屈的民族”。最后一句“白鸽飞越天安门城墙”，改为“白鸽飞越宽阔的太平洋”……

两天后，邮轮旅程结束，我们回到堪萨斯城，进一步修改，将第一句“从遥远的西海岸”改为“从遥远的密苏里河畔”。

我们在谢立克团长和堪城斯诺基金会理事李壮陪同下，再一次来到斯诺纪念馆，将手稿送给了南希女士，斯诺纪念馆便收藏了我们广西音乐人用心创作的这首《斯诺》：

从遥远的密苏里河畔，

来到古老的东方，

看到延河的塔影，

听到自由之神在歌唱。

热血在沸腾，

黄河在流淌，

你敞开博大的胸怀，

《西行漫记》留下文章。

从美丽的密苏里河畔，

来到古老的东方，

看到不屈的民族，

渴望民主和平的曙光。

天空多蔚蓝，

红旗在飘扬，

你播下友谊的种子，

白鸽飞越宽阔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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