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种地 抬头唱歌

□刘敬

也许是人到中年,恋旧念昔之情日浓,且骨子里又朝夕流淌着乡村血液之故,近岁读书,我多选择以“乡土”“故园”等为题材的作品。而岜农的《低头种地,抬头唱歌》宛似一把火炬,在一瞬间,“腾”地点亮了我因琐屑忧烦而倍显暗淡的目光,书中画里有诗,诗中还有歌,歌如诗画,撼人心魂。

是的,岜农并非纯粹意义上的作家,而是一位音乐人。他出生于广西南丹的壮族地区,学校毕业后,便漂至桂林、南宁等城市,学绘画,玩吉他。后来还在广州组建了瓦依那乐队,成为主创兼主唱,但平面设计工作却依然是其主业。33岁时,岜农偶尔回村修整房子、栽种水稻,并开始整理音乐作品。

《低头种地,抬头唱歌》一书,不仅收录了岜农的原创歌词、绘画作品,还通过访谈的形式,向读者坦露了自己不断告别、摸索、寻梦、成长,终至辗转回归的心路历程。首辑作品,歌者岜农竟根据壮族民间神话传说创作了一万余字的叙事体长诗——布洛陀创世史诗,颂其创世业绩。岜农在研读了大量的壮族古诗、山歌、故事及西南其他少数民族的创世诗歌、民间故事,以至印第安、非洲部落的诗歌预言等的基础上,通过丰富而奇异的想象,采用比喻、夸张、反复、排比等多种修辞手法,独辟蹊径,潜心创作而成。该诗淋漓尽致地叙写了壮族先民对世界、对自然的曲折探知及与险恶环境的斗争历史,为保留和宣传壮族传统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长诗可读可吟,有趣有味,将读者的思绪引向时间的远处、思考的深涯,带给人一种富于厚度与深度的独特民族文学之美。

音乐和诗歌是一生的修行。朴素的心,根植于大地深处。书中那些原生的、乡土的、赤诚的、清澈的歌谣,传达的是对自然万物的欣赏,对生活方式的探询,对民族文化的继承与创新……正如岜农坦言的,“我自己创作音乐更属于自我对生活理想的追问或生命乐趣的探索。所以对于我来说,核心是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生存方式或理想的生活……找到生命存在最初的心。”在他的歌里,野花随处开放,虫鸟自在鸣唱在他的歌里,泥巴味儿掩不住纯净高雅,粗犷野性中更见诗意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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