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洛
这么多年,在我漫长的人生路上,发生的每一次变故都让母亲牵挂、惦念,这些深情厚意,让我如何能报答?
春雨绵绵,寒风骤起。昨天母亲打电话来,关心孙子的近况,令我感慨,惭愧。抚今追昔,几不成眠,历历往事,如在眼前。而如今,老母亲近在眼前,我无力安抚;儿子远在天边,我无能责难。剪不断,理还乱,教我如何不思念?
往事越经年,却越鲜活地浮现在眼前。
在江苏徐州读小学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校乱纷纷,社会乱纷纷,军营的气氛也紧张起来,尚幼小的我想也无法适应这样的成人世界,经常旷课,去打篮球,打乒乓球。最喜欢和同学去军营左侧的小画书店。出来营房,右侧是学校,左侧有个小画书店,有看不完的画书,令我沉迷。有一天早上上学,我和同学直接去了小画书店。那时,我每月的零用钱都用在了小画书店,到了下午放学时间,我们也就该回家了。路上,看见我们的班主任魏老师,夹着书包直奔我家,我吓得不敢回家,跑到同学家,直到深夜母亲找到我。印象里,那一回,母亲没有打我,而更多的挨打经历是把饭烧糊,当然也是读书的缘故。看得最多的是《星火燎原》(十几本厚厚的军史回忆录),还有文革前的小说:《苦菜花》、《红旗谱》、《敌后武工队》、《创业史》之类。后来跟着父亲离开了部队,就再也读不到军人俱乐部的书了。
记得1972年夏天跟着父亲,转学到屯溪,母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其实,我也不想来,徐州那么大,屯溪这点儿小,不好玩,却也没办法。当然还是想母亲能尽快来照顾我们。弟弟妹妹倒是自在得意,没人管了,可以放开手脚玩,又结交了一帮新朋友,天天带着一帮孩子来干休所打打闹闹。
母亲是那种典型的勤劳善良的妇女,乐于助人,邻居有事都喜欢找她商量,邻里关系非常融洽,不记得跟谁红过脸。母亲面食做得好,手也巧,我们的衣服都是母亲裁剪缝制,记忆犹新的是妹妹出世后,母亲一口气缝制了12双布鞋,一双比一双大,鞋面上还绣了花,让我好生羡慕。后来,我赶上插队,母亲为我缝制了两副垫肩,里三层,外三层,针脚细密,在我们知青点是独一份儿,也曾引来艳羡的目光。当然,军装更让人另眼看待,给了我不少优越感。说起来,我多年使用的笔名田洛,也跟母亲有关。因为母亲姓田,她的故乡是千年古都洛阳,也是我的出生地。
在合肥读大学时,母亲背着父亲,另外给我一份生活费,让我有充足的经费买书。记得那时喜欢去外文书店,难得抓到母亲来探望,我在书店一呆大半天,抱着一堆书出来,母亲候在门口付账。当时,真的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眼睛干干的,心中涌起一种酸楚。
最让我难忘的还是我的初恋,插队留下的情愫。我们相爱六年,最后分手。母亲为了我们,竟然背着我,不远千里,到徐州12军去探望她,终于也未能留住这段情感。至今忆起,还会令我唏嘘不已。
不知哪一天开始,母亲美丽的面容有了皱纹,头上有了白发,牙齿开始脱落,眼睛也一天天不好。我多次萌生带母亲出去看眼睛的念头,然终未成行。其实,又何止这样一桩遗憾。这么多年,在我漫长的人生路上,发生的每一次变故都让母亲牵挂、惦念,无怨无悔地为我们操劳,支持我,鼓励我。这些深情厚意,让我如何能报答?从小,母亲教育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我又对母亲她老人家做的是远远不够啊。
想起余光中的《今生今世》: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终结
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
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但这两次哭声的中间啊有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母亲垂垂老矣,我们也不再年轻。母亲,听听儿深情的呼唤。您的哺育之恩,儿今生今世难以报还。您的恩情,天长地远,儿的感恩,岁岁年年。母亲,儿给您磕头了,恭祝您健康长寿,儿孝敬您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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