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写文章,落款为“合肥,上九楼”。别人以为上九楼是上酒楼的谐音,其实是办公大楼的九楼。我不喝酒,上酒楼很少,去茶楼挺多,即便上酒楼,也是吃饭。
偶有文章娱小我,独无兴趣见大人。差不多是文人的通病或者说是文人的个性。我自己偶有文章之外,间或也买一点木头与石头之类把玩。红木臂搁、酸枝笔筒、小叶紫檀手串、昆仑玉把件、和田玉牌子……都不是大物件,却能自娱自乐出一种美好心境。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没有闲钱,闲情只好搁置。闲情要闲钱做底子。
过去买的物件,不是木头就是石头。昨天下午,百无聊赖,把玩木石遣兴,想起《红楼梦》木石前盟的故事来。
林黛玉的前身是绛珠仙草,贾宝玉的前身是神瑛侍者。每天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天长日久,绛珠草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可惜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其五内郁结着一段不尽缠绵。后来神瑛侍者凡心意欲下凡造历幻缘。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这里面有让人感动的一片殷殷之情。
读《红楼梦》,读来读去,一情耳。年纪大了,人心麻木,越发无情,读读《红楼梦》,算是给情感补充养料。
贾宝玉念念不忘“木石前盟”,最终抛下“金玉良缘”。以前曾替贾宝玉可惜过,现在年纪大了,心想,管他金玉不金玉。很多时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是木与石来得踏实。昨夜想念伊人,在手机上写诗说:
城南有好女,淡淡远山眉;窗外风雨大,期期不入睡。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那些情感都过去了,只留下了一堆沉痛的文字,这是曹雪芹的福分,更是我们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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