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江湖上说话颇有分量,人们往往称赞他“一言九鼎”;一人有难,朋友们则“鼎力相助”;刘关张桃园结义,最后“三足鼎立”,三分天下有其一;昏君无道,英雄造反,于是天下板荡,“中原鼎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逐鹿中原者的最终目的是“问鼎中原”;八代贫下中农祖坟冒烟,瓦灶绳牖之子崛起陇亩之间,骤然有了“钟鸣鼎食”的排场;开国新君通常年富力强,“春秋鼎盛”,休养生息,或发愤图强,迎来了一个兴衰循环中的鼎盛时代。
可见,鼎在中国人的语境中是蕴藉丰厚,分量十足的关键词,它印刻在我们的生活中,融化在我们的血液里,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和生活方式的跃迁,非但不能抹去几千年来历史赋予它的痕迹,反而它作为汉语言的精粹,充满了历久弥新的勃勃生机。
鼎是如何起源的?一件普通的炊器如何一步一步登上神坛和祭坛,成为类似圣杯那样的文化符号的?关于鼎有哪些云遮雾罩的传说与神话?
天鹅湖畔,距离安徽博物馆新馆600米左右的天珑广场,一条主题文化美食街正在酝酿筹划,它的横空出世很可能拉动合肥餐饮业态的升级换代,它的分量之重不仅打破政务区美食版图的市场格局,更可能带来本土餐饮版图的“革故鼎新”,这条街的名字就叫“鼎街”。
传承传统美食,荟萃天下饕餮盛宴的“鼎街”想和您说说鼎的故事。 “鼎街”说鼎,上一期说的是合肥有个楚大鼎,本期说说鼎是如何从火锅升华为宗庙重器的。
楚大鼎是安徽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除了楚大鼎,省博物馆还藏有不少形态各异的鼎。据了解,从全国范围看,在出土的两万一千件青铜器物中,鼎就占了一半以上。
鼎的器形大多为圆形,深腹,圜底或平底,有圆柱形或扁片形三足。有的有双耳,带盖。最早见于河南新郑裴李岗和河北武安磁山遗址。“鼎”字的象形起源与演变,最直观地揭示了鼎的草根基因。早期甲骨文“鼎”像有足、有提耳,晚期甲骨文加一横指事符号,表示内容物。金文又省去两个提耳。关于鼎,《说文解字》上的解释是这样的:三足兩耳,和五味之寶器也。
考古资料显示,早在7000多年前我们先民的生活中就出现了陶制的鼎,那还属于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陶鼎的流风余绪千年不绝,如今,很多人家里可能还有它的远亲近邻,炖老母鸡的陶罐瓦罐瓷罐等等。鼎脱离泥土身价,走上宗庙与社稷神坛的第一步在于材料的飞跃,即青铜材料的出现——商周时代最伟大的技术创新。
青铜器冶炼铸造技术的成熟,直接催生了鼎的繁荣鼎盛,鼎在神坛与祭坛的风光岁月从商代开始贯穿整个周代,并延续到汉代。战国至汉代出现铅釉陶鼎和彩绘陶鼎,多作随葬冥器。汉代以后消失。
在物质匮乏的荒蛮时代,一个金黄的大鼎热气腾腾,鼎内食物翻滚,香飘四野,它对于吃一顿饿两餐,肚皮安全没有丝毫保障的先民们意味着什么呀!鼎由炊器转变为礼器,由圆形(锅的自然形态)转为方形(九州大地的隐喻),意味着它把日常政治的口唇快感,擢升为香气四溢的权力政治仪式。作为华夏民族的美食政治学的标志,鼎成了“民以食为天”法则的基石(朱大可语)。
青铜是当时的贵金属,青铜器的铸造过程也较陶器困难得多,需要炼铜炉、坩锅、风箱、模具等设备,需要高级冶炼技术及焊接工艺的支持,这些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与资源。贵族使用青铜鼎可能类似今天的土豪们用黄金火锅涮羊肉,它体现的是贵族的权力、身份和地位。所谓“钟鸣鼎食”,哪里是吃饭呢,分明是摆谱嘛!
根据周初礼制的规定,天子拥有九鼎,诸侯七鼎,卿大夫五鼎,士三鼎或一鼎,称为“列鼎”或“用鼎”制度。所以只要是贵族,家里就至少有一只鼎。这是以鼎的数量来体现贵族权力地位的大小高低,而且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否则就是僭越,有犯上作乱之嫌。王子午鼎出土时一套7个,一下子显示出其主人身份的高贵。
鼎的厚重庄严来自它的物理特征,而鼎丰富蕴藉的文化内涵更多源自中国特有的传统文化。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既朴素原始,又繁复神秘。
用阴阳八卦五行的理论来分析鼎,其实,是非常丰富的。鼎由青铜(金)制成,被放置于泥土(土)夯筑的祭坛上,里面盛放着汤羹(水),却要在其底部插入薪柴(木),用烈火(火)加以焚烧,鼎就此蕴含了“五行”的全部元素。但“金”才是其中的核心元素,它是青铜时代的沉重标志,同时又在烹煮进程中体现了与粮食的亲密联盟。
鼎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卦。《鼎》上离下巽,上离火而下巽木,巽又为风。木者,生火之原;风者,助燃之物。故巽在离下,示为烹饪之本。鼎重在用,食物人类生存必需品,所以鼎的作用是把食物烹饪好,供人们食用,是人们不可缺少的,所以《鼎》之用以火养民,如《井》只用以水养民是一个道理。
《传》曰:革去故也,鼎取新也。鼎以木火生化而熟物,如天之化育,万物同新,非鼎能新之,以变其原有而易为新生之象。鼎用金属物,取其坚也;如革之名革,取其韧也。坚韧则能化变他物,而己不损。鼎盛也,隆也,重也,崇高之谓也。这就是鼎的祭祀之用的内在依据。
一件普通的日常用品,在使用过程中其器具功能不断萎缩,文化象征意义却不断成熟并凸显出来,成为祭祀时向祖先神灵献享的容器,从礼法象征进而上升为“宗庙重器”,显然这是独一无二的,鼎堪称中华文明语境下的圣杯。
鼎的文化符号意义如今有了发扬光大的新市场。所以为庆贺联合国50华诞,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95年10月21日在联合国总部,向联合国赠送一尊青铜巨鼎——世纪宝鼎。
天珑鼎街楚大鼎世纪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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