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王唯唯
2020年3月,随笔集《掌上烟云》(九州出版社)出版了。
这本随笔集是八年多时间积成的。有的取自我以往的作品,有的则是为本书特意写的。坚持写作已有四十余年,在漫长的写作生活中,这些随笔是思絮的片断、偶尔的悟想和某一段的截取。它们或许单薄和片面,但它们应该是真诚的。
生是一种状态,活是一个过程。也许,我们不是幸运的一代。正是求知的年龄,赶上“上山下乡”,高中毕业便成了“知识青年”,身不由己地到“广阔天地炼红心”去了。我知道我肚里装的那点墨水与文学相差甚远,就连那“青年”前冠以的“知识”二字,大约也只能算是一种讽刺般的“抬举”了。
但是,我认真地活过,认真地写过,从来没有因为困难而放弃过。我至今还保留着近百封报刊的退稿信。面对这些油印的、铅印的以及手写的退稿信,我也曾怀疑自己是否具有写作所需要的足够才情和功力。有朋友也善意地提醒我“别写了,你当不了作家。”我不死心,继续涂鸦。在我的世界里,选择写作实际上就是选择一种精神方向,选择一种生存的方式和态度——这与能否成为作家、能否成为名作家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写作,就是从俗世中来,到灵魂里去。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说“所有写作都是一种纪念。”我喜欢和赞同这句话。多年来,我就这样在无声的退稿之中成长,在侥幸的发表概率之下磨炼,最终拥有一个勤奋、扎实、敢于失败的心。我曾在一篇短文中说过:“我可能一辈子当不了作家,但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勇往直前,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像一支队伍。”
写作上,我力求恪守真诚与勤奋。我相信真诚比技巧重要,勤奋比天赋更重要。在繁杂与缤纷交织的生活中,分享一份人生的体验,引起一种割舍不断的牵挂,喷涌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是我这么多年里坚持写作的初衷。我们读李白、杜甫的诗歌,读曹雪芹的《红楼梦》,读鲁迅的杂文,读朱自清的散文,等等,我们的心灵无不为之震动。这些作品给我们最直观的感受,不是他们的写作技巧有多么好,而是里面所包蕴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和炽烈。
我虽不能和这些大家相比,但我以为人的经历不同,人文感受也是不一样的。眼前之景人人能见,心中之景就未必了。任何形式的文学作品写到最后,就是拼修养——文化积累、思想见识、人生阅历和艺术表现。我相信用心写下的文字,一定会在某一时刻闪光。这是一个写作者的宿命,我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写下我所能写的那部分。
我周围有不少作家,过去,他们说他们只是为了挣钱谋生,因为有段日子作家是被人轻视的。现在,他们又说他们在从事一种高尚的劳动,因为今天的作家又处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了。他们开始坐在书店某张桌子后面,为那些踊跃购买他们著作的读者签名,把他们的姓名签在已经印有他们姓名的作品扉页上——这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刻:有什么商品,在出售的时候需要签上劳动者的姓名呢?当然,读者会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会不会认真阅读,那是另一回事。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出版自己的书。即便是会被今时今日铺天盖地的书海湮没,也是依旧痴心不改。即便是整齐地摆放在新华书店的书架上,少人问津,但仔细地盯着书架上的书脊看,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孩子。我想每个写作者都会心心念念于自己的文字,因为,那里面倾注着的是心血,好与不好,毕竟承载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是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岁月见证,仿佛脸上的皱纹无法抹平。
有朋友说我净写那些陈年往事,沧桑味太浓。我的回答是,在那些陈年往事中能看到现实的影子。如果没有那些陈年往事,失却历史沧桑感,现实多少会显得苍白、轻飘。正是因了现实每天都在成为过去,我很乐意把笔浸在陈年往事之中,眼睛却时时注视着今天。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人或事,都是飘动的云。它们相互映衬,方显出生活的复杂和丰富。我不知道别人感受如何,对于我而言,沧桑便是时间与空间的结合。在时间的流动中感受着历史,在空间的存在中感受着世界,或者说,两者从来就是一体的。正是在这样一种历史与现实、个人与群体、抽象与具象的交叉渗透中,沧桑才赋予人的情感、思想、人生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有的书厚一些,有的书薄一些;有的书丰富多彩,有的书平淡无奇。但每一本书都是原创,都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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