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 亮
甲午正月十二,我在电脑前写《正月散记》系列之“春雪”篇,写字的间隙,我点开“黄山在线”网站,浏览一下“文学版”作品。突然看见“忆鲍忠恕先生”的标题,我一惊,待点开一看,是我认识的文友伟民兄写的文章,一下子明白,鲍忠恕先生是真的走了。多好的一位编辑啊,咋这么快就走了呢?我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与鲍老师交往也是因为文字。2000年我公招到县城一所小学教书,业余时间开始学习写作,先是尝试着给《黄山日报·教育周刊》投稿,发了几篇后,信心满满地写了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投给《黄山日报·天都周末》编辑部,信封上没有署编辑的名字。不久,这篇文章就变成了铅字。责任编辑:鲍忠恕。说实话,当时内心很激动。因为刚刚尝试写作,发表是最能够鼓舞信心的。后来,我根据文章的内容分别给教育周刊和天都周末投稿。因为刚来城里,我的大部分时间要花在工作和家庭上,没有更多的时间经营自己的爱好。所以,有时一连数月也不写一篇文章,有时闲了,一鼓作气又写个几篇。不想,一日鲍先生竟将电话打到了我所在学校,我在校长办公室既紧张又激动地听他说了一番鼓励的话,末了,让我以后投稿时在文末注明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以方便联系。
在给鲍先生投稿的几年里我只见过他两次面。第一次是在2006年4月中旬的一天,我因一件事情前去拜访他。虽然之前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但从未谋过面。只感觉鲍先生是一个严谨且有点严厉的人。因此在相见之前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到了先生家,师母泡茶、递烟、拿糖果,告诉我她现在要去上班,叫我多坐会儿。我坐在沙发上有点局促,鲍先生并没有问我什么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而是家庭工作生活等等。我没想到鲍先生这么平易近人,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当时作为读者和作者的我是很想知道一篇文章是怎样变成铅字的。如果不是亲耳聆听是不知道编辑工作辛苦的。一篇篇稿件无论来自何处何人,编辑都要认真地看,严格地筛选,力求做到让作品说话。遇到问题,差不多都要和作者取得联系,有时哪怕是一个词,也要打电话过去交流。鲍先生在当编辑期间就经常给一些陌生的作者打电话或是写信,鼓励他们手要勤,眼界要宽,要有恒心,而且要善于提高自己。那时候,我数次接到鲍老师打来这样的电话,有一次还连带了严厉的批评。
记得那是2004年2月里的一天,我刚从乡下过完年回来,一口气写了三篇文章寄给编辑部,鲍先生看后打来电话说:“《在乡下过大年》是记流水账啊,你不是一个初学者了,我对你的要求比一般作者要高些。另外,你不写时,一连几个月也看不到一篇文章,心血来潮就寄来好几篇,写文章像这样怎么行?”说得我当时一点情绪都没有了。事后想想鲍先生哪一句话不都说得在理。
临走的时候,鲍先生送我一幅刚画好不久的国画葡萄,还有两本书。画上的落款是:“玩物从来非丧志,著书老去为抒情。汪曾祺曾以此联赠沈从文,敬录于此送凌亮学弟共勉之。忠恕丙戍仲春于屯溪半眠堂”。后来在汪曾祺先生的《随遇而安》集里读到“星斗其文,赤子其人”的文章时,一时感慨万千。鲍先生送我的岂止是一幅画,明明还有长辈对后学的殷切关怀和无穷鞭策。
后来,鲍先生主编黄山日报文学副刊“散花坞”,我又发了十多篇散文。每一次,他都要给我寄来样报。有一次,我写了篇“阊江望云”的文字发表了,他在样报里夹了一张稿纸,上面写着“这是我目前读到你写的最好的一篇散文”的话,当时那份感动,可想而知。
再后来,他一次出差祁门,顺道来到我所在的学校看我。当时学校正举办运动会,匆匆一见,不曾想竟是最后一次。
我记得最后在他负责版面发表的文章是“寂寞地芬芳着”,时间是2007年1月24日。1月10日,鲍先生就给我发来了短信:“寂寞地芬芳着”是我最后编发你的稿子了,下个月我的工作另有安排。我一时无语,也没问他做什么。可心里记着,鲍先生是个好编辑。至今心里一直记着和他交往的点点滴滴。
如今,鲍老师走了,他的“葡萄”依然挂在我家客厅里。缠缠绕绕一根藤上悬挂着十几串饱满晶莹剔透水灵灵的葡萄。那葡萄,圆圆的,像鲍老师的脸,像他的眼睛。今后再看,想起的可就是故人了。
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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