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台湾短短一周的采风能在台湾遇到两位故乡先贤

没想到在台湾短短一周的采风，能在台湾遇到两位故乡先贤之遗踪，这两位先贤在他们生前回故乡探亲时，我曾拜见过他们。其一为江兆申先生，另一为苏雪林老太太，正好原是黄山一南一北人。

相遇是极偶然的，安排好的参访列表中并没有，只能说是巧遇。

4月23日在台南，时间比较宽裕。全陪我们的夏潮基金会董事兼秘书阿平就为我们增加了一项内容，说成功大学还有一个博物馆，就在我们住的宾馆边上，博物馆有苏雪林纪念室，我知道她是你们安徽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原来，苏雪林漫长的一生中，晚年多半是在成功大学工作生活的。我自然想起她百岁还乡——这于个人而言也算是惊天动地的举动了——我知道后曾赶往太平，拜望了住在太平国际大酒店里的老太太，还有陪伴她的学生唐亦男教授。又随一干人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由太平索道缆车上了北海景区，在景区那方小小平台上留连了一个多小时，听她口中用太平土话冒出“北海”二字。

又后来，老人仙逝后，遵其遗愿，归葬黄山。黄山区政府将永丰乡岭下苏村她家的故居“海宁学舍”从私人手里买下，建成了“苏雪林纪念馆”，我去过不止一回，从初时的空荡荡，到以后陈列出她的许多出版物或遗物的复制品，那里已经是一个有文化行者不时光顾的景点。不想在成功大学这里竟然也有她的纪念室，我兴奋而又颇有些意外。

下午三点，我们到了成大博物馆，其实和我们所住就在同一个校区内。这博物馆确实是不大，两层小楼，就连房间门外的走廊也成了陈列室的一部分，墙上挂着，桌上摆着，多几个人就难转开身子。苏雪林纪念室几个字就触目地凸显在进门后的左侧。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在门口照应。我看贴在走廊两边墙上的各种介绍，长长的创作年表，还有照片。我和这位老师交谈，说在老太太生前回乡时见过老人，又问当年安排她返乡的唐亦男教授近况，她说唐教授已经退休多年，就在学校里。苏老太太晚年的事情都是由她打理的。这位当年手里习惯性地夹着香烟的老人，当也有八十左右高龄了吧。纪念室印有“印象苏雪林”的折页简介，看得出来成大是将其当作自己学校的名片的，云其为“最后一位五四时期的作家”。

晚上吃饭，来了几位教授、副教授，其中两位陈教授可谓资深者，陈昌明教授曾负责我们上午参观交流的台湾文学馆的早期筹备工作，当过成大中文系主任； 陈益源教授则刚刚成为特聘教授。同二位先生谈起苏雪林。原来为筹建文学馆，自然要接触很多资料，现在他们学校陈列的许多苏雪林材料都是陈昌明先生提供的，而又由陈益源先生负责系统整理出来。我则说，在苏氏故乡，在她童时就学的“海宁学舍”，也设立了一个类似的纪念馆，不过陈列的材料似乎没有成大得多，以后或许那边得借助成大的丰富材料，请其提供一些复制品，陈益源先生爽快地答应了。我当然高兴极了，分手前同其合了影。

24日上午走鹿港老街，这所以一首流行歌曲而相当出名的小镇，看起来大约同二十年前的屯溪老街那样呈现出一种较自然的状态，各种各样很有个性的独家广告，显示出小店老板的别出心裁。突然我眼前一亮，江兆申先生题写的一块店招出现在面前：“松林居”。因为同学徐卫新为江先生最早在内地收的弟子，在他最早几次回乡探亲时我拜见过数次，作为陪客，亦同桌过数回。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在关得紧紧的包厢里，江门弟子们——他们都是有相当身份的人，一个个对先生毕恭毕敬。吃到中途，江先生说自己累乏了，提前退席休息。离开前说了句：这样你们也可以放开一点。果然，先生一走，有几位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香烟吞云吐雾了，酒也喝得随便多了。

看到那三个字时，我也就回忆起了往事，自然将其拍了下来。我还是黄山市江兆申研究会的常务理事呢。

25日上午去了“台北故宫”。旅行社组织的团队的第一目标多奔“翡翠白菜”而去，作为“特展”的文徵明书画展展厅内观者寥寥，乐得我这个外行在几个陈列室内留连久久。自然我想这么多文徵明作品展出，应该也少不了当年江先生的功劳吧。奠定他书画研究学术地位基础的论著应该是《吴门画派研究》，当年我从徐卫新处借过江先生的几本著作读过。

让我感到惊艳的还有呢，我最后入的是 “近现代书画名家展馆”，按照大师们的生卒先后逐一欣赏，张大千、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绕馆一周，将要出门时，我看到江兆申一幅很大的山水画，以及对这位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任上退休的大家的文字介绍。我很想将其介绍和画拍下来，但想到阿平说的不能拍照的规定，刹那间一犹豫，走了出去。

记在心里就行。

□李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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