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的黟县复旦附中皖校□ 吴寿宜
抗日战争以来,日本侵略军虽未能进驻占领古徽州地区,但日机却对我后方不设防城市轮番进行狂轰乱炸,就连黟县这样的山陬小县城也未能幸免。
“民国28年12月17日,日本侵略军飞机1架侵入黟县,在县城上空投炸弹3枚,炸死、炸伤莲花芯居民各1人。”“民国30年5月1日,日本侵略军飞机3架在县城上空投炸弹10多枚,并以机枪扫射,死15人,伤10人,炸毁房屋20余幢。”上述新编《黟县志》(2012年版)上记载的这两次日机轰炸黟城暴行,一次比一次疯狂。
当年任碧阳镇示范中心学校校长的汪文卿,曾撰《日机轰炸黟城罹难记》一文,详细记叙了日机两次轰炸黟县的实况。
第一次在1939年冬天的一天(据负伤者丁振元说,当时已穿棉袄),一架日机飞过黟城上空,在莲花芯投下一枚炸弹,在空中爆炸,一妇女在水沟边洗东西,被炸死;丁振元颈部被弹片切伤。据丁说,日机在城墙外也投了炸弹,未伤到人。这一次,日机不像是有计划来轰炸黟县,只是飞过城空,扔几颗小炸弹,示一下威风。当时有人还编了一首打油诗加以戏谑:“小小飞机真好嬉,一飞飞到莲花芯;方不方来圆不圆,一炸炸着丁振元。”表明群众对这次日机轰炸并不怎么重视。
第二次是1941年5月1日,在这前一天(4月30日),传来日机轰炸休宁县的消息,同日,又有三架日机飞过黟城上空,当时复旦附中皖校(设在现黟县中学校址内)正在开运动会,师生和观众群集操场,临时无处躲避,情况非常危急,幸未投弹,才免于难。当时估计,这三架日机可能是轰炸休宁县后经黟县飞回基地,也可能是飞到黟县来侦察。因此,群众多认为已经暴露了目标,近期有遭受日机轰炸的危险。
5月1日早晨,黟县城区就纷纷有人疏散下乡。上午,我在县政府参加会议。八点多钟,突然紧急警报响起,会议立即中止,与会者各自避走。我因来不及回学校,只好随众人出梅园(旧县衙内花园)后门疾趋西门外,找到一个靠城墙挖掘的防空洞躲避。我站在洞口,仰望天空,见三架日机排成“品”字形自北向南掠过县城天空,未闻炸弹声响,以为又是来侦察,不会投弹。因急欲回校,我跑到西门口,突见三架日机展开成“一”字形又从西北面向黟城上空飞来,我急忙跑回原处避入洞内。瞬间,几声轰然巨响,并伴以像敲铁箱之声(机枪扫射),只几秒钟工夫,全城沉寂下来,日机已经远扬。我不知学校是否挨炸,心急如焚,急忙经县政府回校,这时但见空中尘雾弥漫。
我从后门进入学校,惊见大礼堂(原大成殿)后面墙和厨房西南面墙均已倒塌,空地上有弹坑,厨工胡国榜倒卧地上,已经死亡。另一厨工范炳祥跛着从厨房走出,满身尘土,惊骇地说:“我是躲在桌底下被倒墙砸伤了脚,胡国榜是走出去看飞机被炸倒的。”我们站在死者身边,哀痛无言。察看校内各处,到处铺满灰尘,厨房和大礼堂瓦砾遍地,各室窗户玻璃尽被震碎,一片劫后凄凉景象……
而时任黟县蔚文小学(镇小分校)校长的范楚玉,也在其自传《平凡的一生》中述说了日机轰炸黟县的经历。
前一天(指1941年4月30日),三架敌机轰炸休宁造成群众生命财产损失惨重,我校教师就决定次日放假。我回到城郊柏山村家中。约当十时左右,警报钟响。一会儿,三架敌机由北而南。我和妻从天井上望,恰见敌机越空而过,机头似有几根红色触须。我们急拉儿女躲向房中,才移数步,轰然数声,地动房震。几个人卧在地下扯被掩盖。片刻,约计敌机已去,乃出外探望。瞥见工友汤荫培跑来柏山,神色惊惶,告我学校中弹。他是走到后园时震倒在地上,爬起一望,校园后方一家住宅不见了。他边走边说,毫无目的地继续奔走。
敌人这次轰炸是有目标的。它从蔚文开始投弹,到碧阳停止。蔚文前面有一亭叫“望月亭”,碧阳后面有两个亭,叫“奎星楼”、“文昌阁”,两处亭阁中间正是党政机关所在地,不能说没有汉奸预示地点。
蔚校炸倒男厕所一间,大镜一面震碎。碧阳左侧一幢大屋(大夫第)被炸倒,压死数人。该屋墙倒后通舒南谷家大厅,陈尸三四具在厅上(另有一女裁缝从倒墙中掘出,送至医院尚未及动手术而绝),蔚文后山有采茶妇女数人被炸死在茶树间。此外重伤、轻伤的十余人(文化馆长舒人文受轻伤)。从此,人们一闻警报就出外逃避……
弹指一挥间,抗日战争胜利已70年,但日机轰炸黟城的惨痛一幕,仍历历在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今天更要牢记历史,勿忘国耻,警钟长鸣,自强不息,绝不容许历史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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