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伟民
从事记者生涯9年来,我见证了太多的幸与不幸。我为一切的幸事祝福,我为一切的不幸祈祷。特别是面对一个个举步维艰的家庭时,我更愿意用我的镜头和文字去为他们奔走呼号……这样的奔走呼号,或许会引起轩然大波,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或许会石沉海底,再也找寻不着……但我们那颗柔软的心,在泛起丝丝涟漪之后,再也难以平静……
如果不是2008年的那场汶川大地震,我想我关注姚荷梅的时间会被推迟一些。姚荷梅的家就在歙县郑村镇郑村村繁华的街道上,而处在如斯繁华地段的一个家里,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独独一台电视机,摆在房间里一个角落的高处,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位置,是为了让卧床不起的丈夫能够方便观看外面的世界。一次劳作的意外,姚荷梅的丈夫高位截瘫多年,一直卧躺在床上,连翻身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了。唯一能动的是一双眼睛。我从他那张俊朗白晳的脸上,看到了满足、不忍和无奈。满足的是,妻子多少个昼夜里,一边下地劳作,一边在掐准时间回家为他翻身擦洗——13年来,姚荷梅的精心服侍,没有让久卧在床的丈夫的皮肤出现一块烂肉、一个疱疹……而在举国上下把爱心投向汶川灾区的时候,姚荷梅默默地向村里的捐款箱投了50元。得知消息的丈夫不干了,他示意妻子把他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张早已皱巴巴的50元钞票拿出来,代替他再次走向投票箱。那是多年前,一位亲友来看他时留给他买零食的,就这样一直压在枕头底下。这张皱巴巴的钞票让他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现在他要用来温暖更多的人……
心慈即善。或许你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能起到的作用更有限,但谁也不能忽视这样的“有限”吧。正是有了这些“有限”的涓涓细流,才最终汇集成爱的滔滔江河,感动着整个世界。
休宁县板桥乡板桥村的一间小平房,他就睡在堂前的门边处。不,应该是厨房里的门边处。一间30来平米的小平房,有灶台,有桌椅,更奇特的就是这张可供夫妻两人同居的木板床了。不过,现在是白天,睡在床上的只有丈夫汪来顺,今年58岁,瘫床31年之久。瘦小却透着精神。他的下半身被一床棉被盖着,不能动弹,肌肉也已萎缩,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侧起身子,从床底掏出一条板凳,上面绑着一块磨刀石,中间部分凹陷得厉害。汪来顺掏出一把柴刀来,他开始磨刀,动作娴熟有力。汪来顺想把一身的力气都搁放在一把刀和一块石头的摩擦上。只一小会儿工夫,他开始喘粗气。他累了,手却没有停。刚从地里回来的妻子黄菊芬,搁下一担柴禾,走了过来,轻轻地接过丈夫手中的刀,放地上,说一声歇会儿再磨。
黄菊芬比丈夫小一岁,一脸黝黑,喜欢笑,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黄菊芬说,丈夫瘫痪时她才26岁,生养了两个孩子。没多久,娘家人就怂恿她离婚改嫁。黄菊芬断然拒绝了,她说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他们是自由恋爱,丈夫瘫了,她就得撑起一个家。从那时起,一个原本瘦弱的农村妇女,轻也干,重也干,在生活的打磨下,越发壮实起来。脸黑了,腰驼了,手糙了,日子也过来了……现在好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她的心也放下来了,天天守着老头子过日子,不苦。31年过去了,黄菊芬把一生最美好的时光献给了一个叫“家”的地方。不能再分担妻子任何担子的丈夫,把妻子对他和家的爱,转嫁到了一块石头上,汪来顺说,他能做的就是为妻子磨磨刀,让她在劳作时少花一些气力……他们的一生,都因了一次事故而发生了根本改变,但他们没有主动要求过乡、村的任何资助。在他们看来,自家的事能扛下来就绝不麻烦别人,而把有限的经费省下来去扶持那些比他们还不幸的家庭……这对处在大山深处的普通夫妇,通过捆绑取暖、敢于直面人生的挑战,又何尝不是一种慈善哩。
慈善是一首歌,你可以填词,也可以谱曲,还可以大声歌唱。慈善是人间的大爱,可以赠与他人,也可以赠与自己和家人。
人们不会忘记,歙县王村镇呈田村顺坑组刘红月,一个耄耋年纪的母亲,为了照顾因伤致残的儿子吕致康,26年来没有走出过大山一步;人们不会忘记,卖词救父的歙县深渡镇重残女方华清,为了给病重的父亲筹集治疗费用,仅用两根能动的手指,在电脑上敲出了一本词集;人们不会忘记,下肢瘫痪却坚持从事白衣天使工作,为他人解除病痛的歙县第二人民医院中医师樊惠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毅然献出眼角膜,把光明带给他人……
慈善是人间的大爱,你可以赠与他人,也可以赠与自己和家人。慈善是人间的赞歌,你可以填词,可以谱曲,也可以大声歌唱。
或许,我们都是平凡人,我们做不了很多。但只要心存善念,你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付出,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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