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川：一个诗意却渐渐老去的村庄

□ 记者 程向阳 汪悦 文/摄

核心提示：黄山市正在大力建设美丽乡村，一些乡村美起来了、富起来了，但也有一些村空心化程度较严重。近日，记者走进休宁和歙县等乡村，感受城市化、市民化进程中的乡村建设成果，呈现黄山市乡村建设中给农民带来的改革红利和经验，发现农业、农村、农民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破解的方式方法，以促进农村事业发展。

A

行走璜川

从休宁县城到璜川的路程不算太远，驾车半个多小时，但到青春自然村后，道路崎岖弯窄，山峰越来越高。随着汽车的前行，大量被抛荒的土地撞进眼中。这些土地杂草丛生，看样子抛荒有些年头了。

到了村口，一株腊梅兀然挺立。小村是清一色的土墙房，灰色的瓦、黄色的土墙，衬着绿的山、青的竹，稀拉的人烟，仿佛进了一个原始部落。小村极静，静得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B

小村空了

休宁县齐云山镇龙源村璜川村民组是一个小村，25户129人。春节一过，村里还剩下不到40人，其中七八个不能干活。村里现在的“壮劳力”只有3人，分别是58岁、62岁、73岁。

记者沿着村里的小路一直走，只见极少的几栋土房前坐着几位老人，他们或是年纪大了，或是妇女，或是光棍汉，或是残疾人，晒着暖阳，彼此间无多言语。

村民程云华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嫁到新潭，一个嫁到湖南，平时和老伴守着家里的老房子。她最开心的就是过年团圆，“就盼着逢年过节，那些天村里最热闹，我的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回家，感觉特别高兴。年一过，村子空落落的了。”程云华说。

村民潘银根说，整个村子，只有在春节期间才能见到一些年轻的面孔和团聚的欢愉。从正月初七开始，陆续有人离开村庄，最晚过了元宵节，村庄的所有年轻人都奔赴他乡谋生，整个村庄再次归于空寂。

村民组长潘民生介绍，因劳动力极缺，经常会遇到很多问题。村里一旦有老人过世，都要从外面请人来操办后事。去年清明节前，村里一位老人去世三天才被发现，乡村老人因子女外出打工而无人照应的境况令人心酸。

土地荒了

记者看到，山多地少的小村略显荒芜，以前村外种满庄稼和蔬菜的土地现在到处是荒地野草。潘民生说，村里有93亩田，从2007年开始有80多亩都抛荒了，现在家家户户的口粮都要进城买，“前些年大家还种种田地，但因为山区野猪多，经常下山糟蹋庄稼，村民辛苦种地却没什么收入，久而久之就都不愿意种地，而更多选择出门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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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无新房

璜川村以潘姓居多，约占80%，据称是上世纪初叶从江西迁入。村中的房子多为土墙房，村里人告诉记者，这些已经掉了皮的土墙房最早建于解放初期，很多土坯房因无人看管和打理，大多剥蚀。

在璜川村采访，深刻的印象是没有一幢像样的新房。潘民生家的房子建于1983年，却算是全村最新的房，这也意味着璜川村已整整33年未盖过一幢新房。潘民生说：“不是村里人不想建新房，是以前村里一直不通路，从外边担材料建房成本太高。在璜川盖一幢同样的新房，要比外边盖一幢高出40%。加上小村的贫穷落后，整个村子全是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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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成了“敬老院”

93岁的余仙娥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她有四个儿子，70岁的大儿子在家务农，二儿子过世了，三儿子搬到村外生活，小儿子常年在外打工。因此，平日的生活，余仙娥必须自力更生。老人现在耳朵不好，眼睛也看不清，腿脚不利索。她告诉记者：“儿子只有春节才回家，其它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余仙娥的房间里有张古式木床，她说是婆婆那一辈留下的，至少有100多年的历史。记者注意到，房间内一边是卧室，另一边是厨房。村民介绍，由于她年纪太大，腿脚不好，吃住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平时老人就只能在房间里烧饭吃饭睡觉，存在安全隐患。

老人守着老房，小村变成老村，陪伴他们的多半是家中养着的老狗。儿童也几乎看不到，都随打工的父母或家人外出读书了。潘民生开玩笑地说：“再这样下去，璜川村干脆改成敬老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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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闻名“光棍村”

光棍现象在一些乡村存在，在璜川更甚。打工的不愿回家，挣了钱的在外买（建）房，姑娘纷纷外嫁，多种不利因素造成璜川村男青年在婚姻上的“供求矛盾”。据了解，整个村子除潘国强一人在贵州娶了老婆外，大部分都是招亲到外地，如附近的龙源、兰田、渭桥等地。

璜川129名村民，老人、妇女和小孩占了大半，男人占三分之一。而这些男人中，30岁以上的单身汉最多时达16个，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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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璜川

璜川村之所以“空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交通闭塞、田地稀少、生产和生活方式都很单一等造成的落后。据悉，2005年以前，该村主要经济来源是茶叶和毛竹，全村人均收入只有1000多元。现在种了菊花，收入有所提高，但人均收入5000元不到，和全市11000多元的人均农民收入比还有很大差距。

为此，村里出现移民现象，许多年轻人外出打工后都不愿回到这个穷山沟。潘银根介绍，全村至少有20户在休宁县城买房，另外还有在龙源村附近建房的。“出逃”璜川成了许多年轻人的想法，目前这种趋势还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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