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飞/摄张晓静
徽州的雨一直在下,在山城的水雾中,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外婆,是床头老相片框里,身穿黛色旗袍的女子。时值二八佳龄,正温婉沉静地笑着;剪着齐耳短发,与徽州隆阜女子高中的女同学相互挨着,如几株素兰错落在青石上。女学生们红唇微启,隐约有暖语珠言传来。
祖辈勤恳劳作,家道日兴,汊口凤溪的嬉水欢笑,青石板留下了外婆的捣衣声,遍地芳华。媒婆来了,对过八字,外婆从朱雕漆花的门槛迈出。听长辈说,唢呐、八抬大轿和摆了三天的喜宴,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汪家。可是,程、汪两家结亲之后的岁月却让他们饱经磨砺。外婆是一株韧草,在任何情况下都顽强地昂扬着母性之美。
外婆是教师,从教的小学在休宁的深山里。一人一所学校,几十年来徒步往返,穿越于家与单位之间。为给学生买些纸笔,都要走上几十里地才能到镇上。外婆去了那个小山村后,寂寞的大山里开始有了朗朗书声。那些我虽不曾见过,但在长辈的描述中,却有影像挥之不去:一个女子款款而行,在大山的小道上、在家访的路途中。她执着、坚韧,从青丝绕头到日染桑榆,书写着为人师者的诗篇。
外婆有六个子女,在艰难的岁月里,把他们一一抚养成人,退休后仍照顾着孙辈。七十几年的岁月,其中有艰难苦涩,也有幸福欢乐。我小时候去外婆家,最喜欢吃她做的豆瓣肉片汤。乌溜溜的木桌、大敞口的蓝边碗,我和表弟一起呼啦呼啦地喝汤、吃菜。过年时是最热闹的,屋里挤着一群儿女和孙辈,两桌欢笑——年夜饭有两桌,一桌是大人桌,另一桌都是小孩。我的欢乐童年,就是小孩子们在外婆家黑漆床上无拘无束地打闹或玩扑克,在外婆小房间的洋铁箱里找到糕点和已有些风干的苹果。
那年的夏季,那朵兰花枯萎了,外婆离我们远去。我似乎也在瞬间长大了。时光荏苒,我在恍惚中似乎嗅到了那些久远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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