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戴耕玖
普门禅师1606年入山,1625年离山北上,在这短短的二十年中,古志上为之立传的高僧近达三十人。他们有的劳苦功高,以开山立业为己任,如前面所写的普门开南海,心月开天海,寓安开东海,一乘开北海,慈愍开西海……有的静心修行,以虔诚礼佛为本愿,如在炼丹台修行四十多年的智空;久住文殊院,绝粮三年的晦昙;住在莲花洞,每夜登天都绝顶,点燃天灯的静庵……这些高僧或奉禅宗,或信净土,而本文所要写的印我禅师,却是一位道行高深,持律精严的律宗高僧。
印我禅师与开辟天海的心月一样,在普门1606年入山之前,就已进山。1605年,他曾陪国子监祭酒的冯梦桢,在黄山游历了8天。他在唐代汤院遗址上筑建起一座庭院式的庙宇,因正对莲花峰而名为“莲花庵”。就在这所平常的寺院里,却贮藏着几件难得的宝物。
宝物之一,是这里的竹子长得特别的粗大。黄山多石少土,独莲花庵有平地两亩。丰厚的腐殖土上生长的毛竹粗如碗口,于是,温泉一带乃至前海的诸多庙宇中的餐具,基本上都在这里得以解决。
宝物之二,是莲花庵中藏有一口铸着建文年号(1399年—1402年)的铁钟。这口钟,在黄山历史上一直是一个不解之谜,至今无人知晓它是何人何时运来黄山的,也曾有人讳莫如深地作过建文帝遁迹黄山的猜想。
宝物之三,在徐霞客1616年初上黄山的日记中曾有记载:“宛转随溪,群峰环拱,木石掩映。如此一里,得一庵,僧印我他出,不能登其堂。堂中香炉及钟鼓架,俱天然古木根所为。”由此可见,印我禅师不仅是一位律宗高僧,而且还是一位手艺高超的根雕艺术家。志载:“莲花庵中香几、鼍(tuó)床、钟鼓架,皆印我搜剔崖谷,取古木兰根手制,盘旋如鼍龙、波斯诸形,朝夕磨砻,荧若截脂,而几可诡异可玩。”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根雕,当时“后天都社”的诗伴文友们纷纷提笔,铭颂诗赞不已。黄山历史文化中因此多出一笔别处罕见的根雕方面的内容。
潘之恒《木供铭》:“以枯木因,作非非想,以片石姿,擘巨灵掌。盛以甘露,散以空花,庄严净土,郁兴明霞。抽华于瘁,寓巧于顽,乾慧离垢,世出世间。一缕烟布,一滴云寒,超彼屡劫,谁测其端?”
王之杰《鼍床铭》:“斩株断根,功力何大?是曰鼍床,如狮子座。有法安稳,无法负堕。见虽欢喜,坐更自在。四大如如,永劫不坏。”
黄奂《钟鼓架颂》:“三十六峰,涌为宝地,结双玉树,芬敷条翳。色香非坚,花落木瘁,而其灵者,还根因蒂。丹崖时坼,精物效秘,出旃檀光,作钟鼓系。相其声间,震兹迷聩,以耳圆通,得根本智。”
从这些铭颂的字里行间,可以体会到,万历年间的这个“天都社”“以禅诵念佛,称净业为常规;以诗画作文,称慧业为游息”的亦诗亦禅,禅修与诗画相结合的组社宗旨,而且,社中的诗伴文友们已有了很高的佛教方面的造诣。
可惜的是,这些精美的根雕在印我圆寂后,被慈光寺的僧人送给了吴养春;吴被害后,根雕归歙县?田某家,不久,便朽为一堆木屑。
莲花庵中的第四件宝贝,是一部八十一卷《华严经》。这部《华严经》是印我刺舌血而书写的血经,是他十年呕心沥血的绝世之作。《华严经》是大乘佛教修学最重要的经典之一,被大乘诸宗奉为宣讲圆满释教的“经中之王”,被认为是佛教最完整世界观的介绍。唐代编译的八十卷《华严经》有四万五千偈。每首偈语按五言四句计算,印我刺血书写这部血经就有近百万的字数。也难怪他的根雕“朝夕磨砻,荧若截脂”,如玉般光润了。就此不难看出,印我禅师确实是一位持律精严,守戒重律,重视研习的律宗高僧。
这部血经后为祥符寺收藏。明代著名文学家陈眉公,游黄山时曾见到此经。他在《题祥符寺印公血书华严经》一诗中发相见恨晚,醍醐灌顶之慨叹:
大悟天都后,归来学懒残。醍醐灌顶上,舍利雨毫端。
无法向人说,将心与汝安。血经八十一,字字胜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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