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江红波年的茶季我已经在与故乡十里之隔山的汪满田

□歙县江红波

1995年的茶季，我已经在与故乡十里之隔山的汪满田小学教书。那年月，是要放茶假的，4月下旬的期中考试结束，放两周茶忙假。老师多娶当地村姑为妻，自家有摘不完的茶；学生要回家帮忙，“摘茶拔草，不分大小”，茶季是个好劳力。

我过着早出晚归的走教日子，路经乡政府大谷运村，来往都是卖茶人，价格的高低，小贩的名字，当天的价格，耳熟能详，可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有的心思，是想着离开这儿。在1994年底，我顺利拿到中文大专的自考毕业证书，而在此前，学兄柯伯清两年前考到省教院读音乐系，毕业可留县城。我想循着他的足迹考出山外，重新选择命运。

1995年的成人高考，我报了专升本的脱产，考试的时间是5月13、14日两天。四月底到五月中旬，是忙碌的茶季。生在茶乡，茶叶滋养一家的生活。茶季的到来，百忙采摘茶叶为先，其他全部靠边去。我家分了五个人口茶棵地，祖母已故去，小妹在城里做事，父亲做茶卖茶。摘茶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母亲和我的肩上。

谷雨前后，一寸多长的茶芽，是令人欣慰的。老茶棵的多是散叶，做绿茶。修剪的茶园，叶芽粗大，专门出焙之后，理齐捆扎摊开焙干，做绿牡丹。早上6点山上忙采茶，晚上灯下做绿牡丹。我的看书时间，在忙碌的茶季，一点没有。

那年的5月11日，我专门请了四天假，提前两天去屯溪，考点在四中。老街口寻了家招待所，破旧而黑暗，要了单间，闭门看书。独学而无友，只是尽力而为，只是累时出门吃碗面回，老街，相距咫尺，未踏入半步。

没有人来人往，只有天昏地暗，沉浸考前磨枪的世界里。《中国文学》《汉语》《文学概论》《教育学心理学》，四门课，一摞书。半床明月半床书，孑然一身去考试，屯溪四中的台阶很高，读书也就是登山，很辛苦，很憧憬。

5月14日那天黄昏，我回到县城，借住在一个朋友处。晚上，坐在徽州师范的传达室里，看着那黑白电视。里面正直播43届世乒赛，在天津举行，邓亚萍又一次夺冠，男团重捧思韦斯林杯，中国队囊括七项冠军。当时，心里想，这个夜晚属于中国乒乓球，也一定属于我！

回到山村的讲台，茶季已结束，开始种玉米扦山芋。六月里收到了分数：281分。七月的一天，我从茶棵地挖玉米草回家，到小河里洗脸，看到乡邮电代办所江观裕老先生过来，冲我挥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我接过来看到落款“安徽省教育学院”。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从此改变。

是的，那年秋天，我去了合肥，得知录取线是280分，我是侥幸过关。在省城求学两年后，有幸忝列高中语文教师，成了今天以“教高中语文，做自己文章”来自律的我。很多年来，茶季的忙碌，因着小城工作难得再去；很多年，路过屯溪老街，再也找不到那招待所。过去的已成历史，拥抱的只有当下。

1995年的茶季，眨眼二十年，时间都去哪儿了，一切只有怀想；1995年的茶季，已经不再会回，那年一山的茶棵树，却永远葱茏在我的生命里。

新闻推荐

酒后生事打民警 歙县两男被判刑

本报讯  歙县两名男子在喝多后互生怨气，在KTV打闹砸东西，还殴打处警的民警。不久前，这两名男子叶某和柯某，都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缓刑一年。   &n...

歙县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歙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