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高中时光是在潭渡中学度过的。
学校坐落于歙县西乡的古村落——潭渡村头,美丽的丰乐河每天静静地从校门前流过。
沿着柳岸青青走进学校大门,便是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两旁栽满了梧桐树,郁郁葱葱犹如古木参天,它却有一个充满朝气的名字——青年路。梧桐不是一般的树木,在中华文化中有“栽桐引凤”之说。《诗经》有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想必当初学校创办者栽下梧桐树,是希冀学校教育能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将土鸡雏培育成金凤凰。
青年路最美的季节是春末夏初,经过冬季修剪过的梧桐树吐出了新芽,梧桐叶的嫩绿在洁白的树干衬托下,极尽蓬勃向上之气势。而几乎每一个在潭渡中学就读的莘莘学子,都曾经在这悠长的青年路上,都曾经在这苍翠的梧桐树下,留下自己的倩影,定格成一幅美丽的油画。
青年路的尽头往右的那栋两层小楼便是我读高一时的教学楼。那时高一只有四个班,教室全部在二层,地板是木制的,我们三班和一班隔壁。在那个躁动的年代,在那个精力过剩的年龄,教室的墙壁却无辜成为压力宣泄的对象。可怜两班间的那道隔墙,几乎每隔两周就被捶得斑驳残破。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两个班完全可以“私通”。隔墙总是坏了修,修了又坏,直到文理分班,搬到新的教室才结束。虽然历经沧桑,但是小楼依然稳稳地矗立在校园的东南角,真让人佩服那个年代房子的质量。
潭渡中学留给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学校从辉煌期渐渐步入陨落期。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改革潮流的涤荡下,教师队伍极不稳定,一部分不安于现状又有能力的老师,都去江浙一带私立学校发展了,还有一部分老师跳槽,改行到其他部门,造成了师资力量严重短缺。
所幸在我读文班时,遇到一位好老师——徐秋发老师,我们亲切地叫他“阿发”。他教我们英语,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一阵风吹来,似乎都要将他吹走。就是这位貌不惊人甚至有点弱不禁风的老师,上起课来却极富激情,肢体语言特别丰富。每次上课,他几乎很少站在讲台上,除了板书,基本上都在整个教室里小跑,而且边跑边捋袖子,好像要和谁干架似的,一节课上下来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课堂上,“阿发”老师总是千方百计抓住我们的注意力。有时发现我们有些许的倦怠,他就开始耍起婆婆嘴,说他今天和老婆吵架了,又和丈母娘闹别扭了等,问我们想不想听。在那枯燥无味的学习之余,弄点新闻听听该多好。我们女生抿嘴在笑,男生则大声起哄:“想听,快讲。”于是,徐老师就极富表情在那里讲,我们听得哈哈大笑。正当我们前仰后合时,老师见好就收,极帅气地看看表说:“还有一刻钟就要下课了,言归正传。”又继续他的English教学,其实我们都知道徐老师“耍宝”时的良苦用心。
“阿发”老师还特别善于高举赞美的旗帜。有一次,他在提问动名词的用法时,班上很多同学都回答不上来。徐老师没有批评学生,而是叫大家再好好想一想。随后,他突然叫我回答,刚好那天早自习我复习了这个内容,对答如流。徐老师竖起大拇指对我说:“聪明,很好。”原本很自卑的我,竟从此变得自信满满。如今我自己也当了老师,我一直将徐老师作为职业的榜样、人生的楷模在追逐着。
最难忘的是那些既可爱又有趣的同学。先来说说汪清华和郑朝晖同学,我们班一半以上的女生的外号都是他俩给起的。他俩还用圆规和三角板转,转停时对着谁谁就是班花,很随机,很无聊,但他们却乐此不疲,是我们班的一对搞笑活宝,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
徐孟林同学是典型的“毛派”,开口闭口就是“毛泽东同志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件蓝色的中山装,口袋上总是别着两支钢笔,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我们都叫他“干部”。虽有嘲讽之意,但他却欣然接受毫不反感,还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现在“弄假成真”,他果然成了马鞍山一所学校的领导干部,真是性格铸就人生!
叶显明同学学习很棒,很刻苦。他在学习累了之后总以唱歌来娱乐自己,那我们可就遭殃了。他只会唱《耶利亚女郎》,而且只会唱一句“耶利亚神秘耶利亚!”每次用颤抖的声音唱完这一句就戛然而止,我每次都要在心里默默地替他接上“我一定要找到她”。当时真是嫌死他了,现在想想却又真觉得有趣。
还有很多当时少不更事、甚至有点荒诞不经的同学,现在却成了某些行业的翘楚。不过大多数的同学和我一样,像路边的小草一样普通,但普通和平凡并不影响我们以自己的方式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
时光易逝,很多事情早已成为过眼烟云,但我会永远记得潭渡中学的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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