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伟民
一个太安静的村庄。沿着村中的主道,穿行一个悬挂在半山腰处的小村落岱岭时,脑中不由蹦出如此感慨。
岱岭村不高,穿行也就半个小时,从西头拾级而上,从东头沿土路而下,匆匆转上一圈,并不很吃力。与徽州众多的千年古村落相较,岱岭村不算古旧,历史也就百来年,村人多为柯姓,为其宗祠所在之大谷运分流而来。
我一直在思索一个村庄的形成历史。我也更愿意把一些藏在深山脚力难及的村落归结为“战乱后遗症”。但有一点难以说服自己,那就是徽州绵延的群山,已经为村落始祖们埋在骨子里的那份恐惧树起了有效屏障,当可以停下脚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往更深更险的大山里钻呢?之后与多位徽学研究者闲聊中,渐渐有了新的认知。在一个自给自足的农耕时代,谈不上社会分工,即使有,而身处大山的人们亦不便入市贸易,村人活下去的唯一手段,就是通过自己的劳作和极小范围内的作物交换:以羊易牛,以萝卜换青菜,玉米换稻谷等等。目的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生产资料,土地的占有和分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低下的生产力导致了土地资源产出的匮乏,而解决的唯一方法,就是另择新地安家。于是新一轮迁徙开始了。一个家族中有子数人,便会被遣往东西南北多方辟疆开业。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一个宗族更好地生息繁衍。
我在2010年前后到过岱岭村外采访过这里的砚石开采。只是不知道,只要再往里走上不长的一段路,就能见到这个小村落了。随着婺源龙尾石采挖式微,当地村人在岱岭村外发现了一处砚山,可作歙砚原材料之用。传说中张天师在白岳修炼得道之后,将乌龙精斩成两段,龙尾落在婺源龙尾山,龙头落在歙县上扬尖山脚下岱岭村的一水潭处,这潭遂被称为“龙潭”,潭边所产的砚石称“龙潭石”,所制之砚称作“龙潭石砚”。这里的砚石有金星、金晕、水浪、眉纹,与龙尾石无异,更稀罕的还有雁湖眉子,传说是龙涎染成,有着龙尾石所没有的纹理。时隔6年,这里的砚石开采停下了。究其原委,道是砚料如槽,嵌入山体,开采费时费工、成本过高而作罢。虽说如此,但龙潭砚的名头却没有因为停工而有丝毫受挫。而一个深山里的小村落,却从此揭了盖头,吸引不少户外运动爱好者徒步探幽。
如果说龙潭砚是“新贵”,那么这里的茶叶就是集“旧宠”、“新爱”于一身的。大谷运四面环山,山外有山,层峦叠嶂,植被遮天蔽日,自古盛产佳茗,大谷银钩、大谷炒青、绿牡丹、滴水香等茗品备受推崇。有了好茶,自然少不了推介茶品的能人。我从歙县离开去休宁工作的四年里,茶业界的变化也是风起云涌,充满了太多的机遇和挑战,而不断更新换代。多年来致力于当地茶叶经营和推广的企业家柯德平,接过了接力棒。2012年,柯德平依托岱岭天然生态茶园,创办了徽谷茶业有限公司,扛起了大谷运茶业发展的大旗。
我们的这次茶乡之行,最终把落脚点定到岱岭,感受一个被茶园包裹的村庄,闻一闻茶叶炒制过程中的香气,然后,停下脚步找一农舍,用布射源头水冲泡一壶新茶,细细品茗,个中滋味怕是神仙才有同样感知。
下山途中,忽然发现停车不远处有一小屋,墙体通红,当为小庙一类。于是走过木桥探看,中间供奉着观音瓷像,有香火痕迹。又一处守护村庄平安的图腾。站此处回望岱岭,村庄已被水口密林和升腾的云雾遮掩,几间墙体赭石色的土坯房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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