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曙：长眠普陀山麓的抗战音乐家

每年清明都有不少学校和单位到张曙墓前祭扫。图为孩子们为张曙烈士送上花篮和千纸鹤。

长眠于七星公园普陀山麓的抗战音乐家张曙。

□本报记者陈静张苑文/摄

七星公园北侧普陀山下灵剑溪畔，长眠着一位让人永远怀念的音乐家。这是一座不大的陵墓，墓的主体是一个长方体，长有5米，宽近3米，高近1.4米。陵墓的背后是一整块几十米高的垂直险峻的山壁，如同墓主人刚正不阿的性格。墓碑上写着“音乐家张曙父女之墓”。墓碑的背面写着“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敌机轰炸桂林，张曙同志及女儿同时遇难”。张曙是抗日战争期间的一个音乐才子，当年和聂耳、冼星海齐名的音乐家，与郭沫若友情极深，他在短暂的一生中谱曲200多首，创作了不少鼓舞抗战的群众歌曲《公仇》、《负伤战士歌》……

喜爱音乐的他成为田汉的学生

张曙，1908年出生于安徽歙县坑口。他从小受家乡徽戏音乐的熏陶，8岁时已能操琴为徽戏伴奏。中学毕业后，于1927年考入上海艺术大学，读的是音乐科。由于经营不善，上海艺术大学很快陷入经济困境，校长躲了起来，文学系主任田汉被师生选举为校长。正是在上海艺术大学，张曙成了田汉的学生。

在上海艺术大学学习半年以后，张曙转入了田汉创办的南国艺术学院。1928年9月，在南国艺术学院被法巡捕房查封两个月之后，张曙考入刚刚创办的上海国立音乐院，成为上海国立音乐院首批20多个专业学生之一。在这里，张曙与著名音乐家冼星海成为同学和知交。

1930年3月，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8月，张曙加入了田汉等领导的中国左翼剧团联盟。10月，张曙被捕入狱。1932年底，经田汉四处奔走，张曙得以保释出狱，参加了左翼剧联音乐小组。1933年2月，张曙与吕骥、任光、安娥等音乐家支持音乐家聂耳发起成立了中国新兴音乐研究会。他还参加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等团体的活动。

投身革命他用音乐做武器

1933年张曙由田汉介绍入党。1938年10月，武汉失守，张曙随郭沫若等南撤，1938年12月16日到达桂林，他用音乐全身心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那时，日本侵略军的飞机经常轰炸桂林，空袭警报不断。张曙不顾个人安危，发动和组织了“桂林反轰炸歌咏大会”，鼓舞人民的抗日斗志。

“同胞们！快停止私斗，来雪我们中华民族的公仇……”田汉剧作《械斗》插曲《公仇》的作曲，出自张曙之手。这可能是张曙最早作曲的歌曲，《公仇》这首歌曲在当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全面抗战爆发之后，张曙创作了大量抗战题材的歌曲，其作曲家的成绩逐渐为人所知。诚如因伽《纪念张曙同志》一文所说：“抗战的各期他写作的歌曲可说是没有一个歌曲制作者能够赶得上的。”诸如《卢沟问答》《洪波曲》这些歌曲，均传唱一时，极大地鼓舞了当时人们的抗敌意志。《洪波曲》得到郭沫若的高度推崇，郭沫若甚至用《洪波曲》作为他的抗日战争回忆录的书名。

1938年12月24日中午1时，日军飞机狂炸桂林城，正在住所为《负伤战士歌》谱曲的张曙不愿意去岩洞躲避轰炸，不幸中弹身亡。他双手紧紧抱着的3岁小女儿亦同时遇难。

张曙殉难时，年仅29岁，他的一生虽短暂，却为抗战救亡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张曙牺牲后，郭沫若等人设法将其厚葬在桂林市郊外的凉水井山麓。郭沫若以极其悲愤和深沉怀念的情感，连续写了挽诗挽联来悼念张曙，其中有“身随烟共灭，曲与日增辉”“九歌传四海，一死足千秋”。周恩来在重庆张曙追悼会上发表了即席演说：“张曙先生之可贵在于和聂耳同为中国文化战线上的两员猛将……给全民的抗战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这功绩是永远永远不可磨灭的。”张曙来到桂林至牺牲仅有8天时间。而日军电台竟以其空军摧毁了一位能唤起亿万中国军民抗战的伟大歌手作为重大战绩进行报导。

后因工厂迁移土地占用，张曙墓被移至白面山下。年久人迹罕至，人们不知其所在。解放后，政府派人寻觅多年，均无结果。1956年，田汉亲往踏勘，在白面山下发现刻有“音乐”二字的残碣一小块，认定为当年郭沫若题“音乐家张曙父女之墓”的墓碑残片。修复后张曙墓再迁至今七星公园东北侧普陀山下灵剑溪畔。

张曙虽然只在桂林生活了8天，而且是他生命中最后的8天，但他的音乐作为“反抗的怒吼”和“团结的呼声”永远留在了桂林文化城。每年清明都有不少学校和单位代表到他墓前祭扫，也有市民自发前往。“他们牺牲在桂林，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不能忘记。”一位姓赵的女士每年都会带自己的女儿自发地去祭扫，今年清明她们还为烈士送去了10只千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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