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空看看世界有多远

杨鹁/绘陈忠

透过记忆的缝隙，依然会看见那片瓦蓝的天空。

天空上，有一只蝌蚪风筝。

小时候，一到阳春二月，济南的天空上，就会飞满“燕子”、“蜈蚣”、“蜻蜓”、“老鹰”“蝴蝶”、“宫灯”、“八卦”、“五星”……

小我五岁的弟弟，常常会一个人站在家门口，仰着胖乎乎的小脸，满眼羡慕地看着空中的风筝。记得有一次，不知是谁的一只八卦风筝突然断了线，落了下来，挂在了家门口电线杆子上，他急忙跑回家，拉着我要去把那风筝取下来。我在点煤球炉子，引火柴有些潮，正愁着炉子点不着父母回来挨训，就呵斥了他一句。弟弟默默地站了许久，最后，绝望地说：哥，你再不去，人家就摘走了啊。

一天，弟弟放学后缠(在我的身后，一个劲地问我会不会扎风筝，我随口就说会。弟弟问：你扎的风筝会比六子的风筝飞得还高吗？我说：比他的高多了，高得会看不见的。吹牛吧你？弟弟撇撇嘴，一副不信任的样子。我没想到这是弟弟的“激将法”，就因为那天高兴，所以，决定扎一只蝌蚪风筝，给他显摆一下。

我先用地瓜面熬了一茶碗浆糊，然后，从自家竹帘子上抽出一根细竹条，折成三段，一竖两横，用细绳绑成一个“干”字形骨架。再撕一页大演草本的纸，剪成脸型样式，抹上糨糊，固定好骨架，晾干，再在下面粘上一条长长的纸条，做风筝的尾巴。一个简洁的像大蝌蚪似的风筝就做成了。

六子和我们兄弟俩一起到了工学院体育场。我放好线，让弟弟拿着线拐子在远处站着，六子在后面轻轻地捏着风筝的顶部，我喊一声“放”，弟弟就拽着线头开始往前使劲地跑。弟弟跑得很带劲，我站在一排高高的白杨树下，注视着弟弟欢快的身影，幸福有时就那么简单，看着他在春日的暖阳里兴奋地跑着，就像被春风轻拂着脸颊。

但风筝飞行了一段时间，就像个耍赖皮的孩子，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弟弟跌亵着个脸，站在远处。

我跑了过去，告诉他：放的时候，风筝线不能拽得太紧，要借着风势，慢慢地往回收，再慢慢地放线，等风筝在空中稳住了，才能停下来。等风起了，随着我的一声“放”，弟弟拉着风筝线第二次跑了起来。风筝摇摇晃晃地升上了天空，越放越远。弟弟仰头张嘴呵呵傻笑着：“快看啊哥哥，我的风筝高得快摸到天啦……”我抬头看去，正好有三架高空训练的军用飞机飞过，银白色的。三架飞机的尾巴后面拉出了三道白色的细长烟雾。等脖子看酸了，那三道烟雾就慢慢变粗了，最后，淡化在了蓝天白云里。

突然，风筝在空中扎了一个猛子，疾速地往下栽下去。弟弟和六子都慌了神。我疾步赶过去，接过弟弟手里的线拐子，慌乱地往回拉风筝线，结果，线，扯断了，风筝，自由地飞远了。

弟弟看看我，又看看六子，我原以为他会心疼地大哭起来，没料想，他竟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哥哥，风筝跑到天上去看云彩去了，是吗？我点点头，说：它是去天空看看世界有多远去了。其实我知道，弟弟之所以那么笑，是怕我心疼失去的风筝，或者说，是怕我因此而打他。

多年以后，曾和弟弟谈起过儿时放风筝的事，弟弟说早没印象了，只记得那时的天空，很蓝，很高，看什么都很远。

新闻推荐

名牌高校将在济南高中开设选修课

黑白相间、会跳江南style的机器人来到省实验中学，让不少中学生感到新鲜。记者了解到，这是上海交通大学大四学生自己编程研发的。它不但会跳舞还会踢足球、做广播体操。3月27日，上海交大学生带来...

济南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济南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