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是读书时

□黄卿

最近孩子学校呼吁家长和孩子一起进行亲子共读。读到清代诗人袁枚的《黄生借书说》,作者的读书经历令我深有感触,往事历历浮上心头。

我小时候家里穷,上到三四年级还从未见过课外书。同学家贴在墙上的连环画便成了我的最佳读物。每回到同学家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家墙上的画看一个遍。悲欢离合的故事总能让我回味好几天。《蝴蝶杯》《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一些画面至今在我脑海中依然鲜活如初。这些连环画给了我最初的读书乐趣。

后来迷上了刘兰芳播讲的评书《岳飞传》,家里买不起收音机,每天一放学,我就飞奔去同学家,直到“且听下回分解”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上了初中,有一次班长李红给我讲起她在姑姑家看过的《基督山伯爵》,曲折离奇的情节,富有传奇色彩的《基督山伯爵》使我迫切渴望一睹为快。可惜同学们都没有,村里也没有书店,听说县城的书店有,但是村里没有几个人去过县城。思而不得,以至于有一阵子我做梦都在四处借书。现在想来在那种情形和袁枚当初往张氏家借书不成,“归而形诸梦”是多么相似!

许久后的一天,不知谁的一本《基督山伯爵》在同学们中间传递,等我知道时前边已经有四五个同学排队了。心急如焚地等待十几天,快轮到我的那一夜,同学挑灯夜读,我则眼巴巴地等候。那一宿我知道了哪位同学爱磨牙,哪位呼噜声如雷,哪位爱说梦话。凌晨时,那本书终于到了我的手里!那一刻我就好比饿了三天三夜的人一下子扑在了面包上一般。以后的几天里,我的心更是沉浸在故事里,随着基督山伯爵的遭遇或喜或悲,或紧张或轻松。有一次上数学课忍不住偷偷看,差点被老师逮住,幸亏同桌及时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才躲过一劫,吓出我一身冷汗。

上了高中,周围有几家书店可以租书,租金每天一角钱。那三年,我成了书店的常客,琳琅满目的书籍成了我最渴望的美食,每一次阅读都满足了我心灵的味蕾,令我大快朵颐。

到了大学里,图书馆的书更是包罗万象,而且免费阅读。但是那时的我却忙于奔走在学校的各种社团之间,或是和同学相约看电影、溜冰,或者忙着谈恋爱……书反而无暇顾及了。

参加工作后,“俸去书来,落落大满,素蟫灰丝时蒙卷轴”。满架的图书竟然成了一种压迫,令我不安。感觉对不起它们,却又一直逃避。

我把我的这些读书的往事讲给儿子,并且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少年时期求知欲最强,记忆力正佳,正是读书的大好时机,一定要珍惜时光,博览群书。“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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