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老街叫“晓天”

许道连

在大别山群山环抱之中，有条老街叫“晓天”。之所以叫“晓天”，或许是因为地形地貌的缘故吧。老街四周环山，层岭叠嶂，中呈盆地，大有与世隔绝、别有洞天之象，故称“小天”，久而久之也就按其谐音叫起了“晓天”。在古老的民谣中就有这么一句:“日出东山，晓天晓。”

当然，一些地名都离不开传说。相传，朱姓皇帝年少家贫四处乞讨，途经舒城，天色已晚，他寻一处河滩，头枕雨伞，伸手叉脚躺地仰天大睡。一觉醒来不觉东方欲晓，见所睡地上现出一个人形大的“天”字，便哈哈一笑“晓——天”，从此，“晓天”便成了此地之地名，而那条河也随之成了“晓天河”。

那日，我随同学来到这座山镇古街，品味着清静、古朴和安祥。四面青山如屏，小雨过后从山谷之中升腾着袅袅云霭，又像似白白的棉絮随风向着碧蓝的天空飘逸。风响空谷，鸟啼山林，清清的一弯河水绕着山镇流淌。

雨后的老街悠长的古巷子里，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青石板的路面上泛着湿润光泽，路边墙角的苔藓也更加翠绿，这似乎平添了一些灵气。行走在青石板上，踩出高低起伏铿锵的足音，使老街古巷显得更加清幽。而路两旁的房屋楼阁多为明清徽派建筑风格，木门、木窗、木楼、石阶、小灰瓦、马头墙，屋檐高挑，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行走在老街古巷中，能够看到不少老字号的店铺、残旧的铺门;能够看到一些民宅老屋，门前坐着两三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在闲聊。聊天的内容我不得而知，或家长里短，或谈论老街的历史，总之显得很清闲。

在霏霏的细雨中，行在古巷里，仿佛在历史时空中穿行，一座座民宅，窗棂雕刻着各种图案，或龙凤呈祥，或狮口含珠。也有大户人家的宅院楼阁，几进院落，房屋间由厢房通连，回廊曲经相绕。院落路面有鹅卵石或小青砖铺成，墙角的古井，圆形厚实的石井沿上残存着深陷的勒痕。在古巷中也还有年久失修的老宅，也有人去楼空的阁楼，我想这里不知承载着游子们多少的乡愁。

但凡颇具规模的古镇老街，在历史上都有过它商贾云集的繁华。在地理位置上，晓天河通达三河、巢湖，至芜湖、南京。我们行走古巷中，站立在河岸旁，仿佛看到商户们正放排将山里的竹木、茶叶和土特产经晓天河运往山外，又把山外的粮盐油绸布带进山里，周边的商贾百姓前来商贸交易，互通有无，呈现繁忙景像。难怪民间传有“卖不尽晓天的山货，买不尽三河的鲜货”的说法。

古镇老街，对于我们外来人来说还是陌生的。全凭同学爱人做向导，我们走街串巷，时而徜徉在古巷之中，时而行走在晓天河之畔，时而穿越在古镇的历史之中。通过他的讲述，晓天更像是一部珍藏着的厚重剧本，内涵丰富。当然，他也不时地向我们介绍他小时所上的中学，春天如何上山挖兰草，夏日如何在晓天河里游泳，还有山区里有三线军工厂，又如何骑着自行车跑十几里看电影一些少年趣事。我们边走边看边谈，使得厚重的历史与生活的情趣巧妙地融合，别有一番风趣。

古镇老街曾经的繁华，在岁月更迭中，在历史的洪流里已渐渐隐退。它留给后人的，除了一个个印证当年繁华的老巷与民宅楼阁，以及商铺外，也只有那口口相传的历史往事了。

傍晚，我们带着对“晓天”老街的厚重记忆，驱车返回。脚步虽然已经离开，但我们仍流连于晓天这座古老的山镇，忘情于青山绿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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