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是诗人,也是酒人。我不懂诗歌,尤其新诗。据说,这需要特殊的才能和训练,我望而生畏,觉得离诗歌很远。然并非因此,便没法了解孤城。了解孤城的途径便是酒。前日里,闲来翻看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看到“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时,突然莫名感动,遂想起孤城来。
一个人喝酒至于成癖,他对酒与光阴,是怎样的感受?人谓文学的实质,乃是对抗岁月的流逝。若果如此,那酒是否亦是一种对抗岁月流逝的方式?又是诗,又是酒,这个人必定是个爱光阴的人。但请注意,孤城于诗于酒,不是将它们作为风雅点缀,他用心乃深,非时下叶公好龙之徒,更非沽名钓誉之辈。张岱在其名作《陶庵梦忆》里有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孤城之好酒,成癖,成疵,这恰呼应了张岱的话。有人喝酒,平时不喝,在酒桌上大喝,也未必见到真爱酒,以其还未成病,还未养成真气。有人喝酒,酒量不可谓大,但从来不醉,这人倒真是有些可怕了,因他留着量,难保他心里没有大大的禁区,难知这人有多少真气,抑或名利之徒?
病酒是美的。古代有病西施,那是说女人,男人常常病酒,他亦是真人。史上留下大名的文人,往往也留下酒名。陶潜的酒喝得苦闷;阮籍的酒喝得痛苦,往往驾车不走大路,穷途而哭;王羲之贵族,喝出了风流,亦喝出了风雅,固非常人能及;李白的酒欢乐;杜甫的酒颓废;白居易的酒闲适,有无限风月,“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被称为中国文学史上的快活人……酒,也因此与汉民族结下了甚深微妙缘。不知为什么,孤城饮酒,往往让我想起一首诗:“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支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是“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的惜阴吗?
我与孤城相识,乃因一位朋友,至今想起,犹如昨日。去岁末,我在朋友家里,接了一个电话,对方云是孤城。我满怀好奇:这就是朋友常常道及的孤城?其实,对孤城的好奇,也已早了。朋友常说,但凡深夜有电话,往往是孤城的电话,但凡孤城打电话,他必定是喝醉了,但凡问起他在哪里,云深不知处。朋友说,孤城有个世上无双的贤惠爱人,据说,她时常在夜晚去街上捡孤城。
孤城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便道:“你是哪位小朋友?”我道:“你来看我就知道了。”孤城答应一声,说翌日来看我。我只当笑谈,孰料第二日,孤城来了,邀我们一起去吃酒,我着实惊讶,他真是说来就来了,虽然我知道,他是来看我那位朋友,顺道来看我,或者说,以看我来芜湖喝酒罢。但无论如何,我也竟有一种感动,然终因俗事缠身,我也竟未能去赴宴,引以为憾。此后不久,我终于见到孤城。那是去岁冬日,同了我的一位朋友,约了去马鞍山看诗人杨键。三人在车站碰头,同去马鞍山。在车站见到孤城时,我见他搬了一个箱子,我一眼瞅见,那是一箱酒。是日中午,我们到马鞍山见到杨键后,四人酒店坐定。只见孤城不紧不慢打开那个箱子,悠悠说道:“今天我们把这个喝完就不多喝了。”我一看,几乎惊煞:四个人喝六瓶白酒?此后的事,不说大家也知道了:除我以外,各人都倒下了。不是我酒量好,是我只喝了点啤酒。
此后,遂与孤城成为朋友。有朋若孤城,也是人生一件美事、幸事;打心底里,我把他认作了大哥,哪日,未知可否举行个认大哥的仪式,一醉方休?此日期需要孤城来定。
汤英苗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 王磊) 历时近2个月的2014经开区“名企高校行”活动于上月落下帷幕,累计为企业吸纳优秀人才近3000名,为经开区企业加快产业升级提供人才支撑。&...
马鞍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马鞍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