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屁股山崖墓群 遗留在崖壁上的千古之谜

M2墓室壁龛上的“吉羊图”。牛屁股山崖墓群局部。

10年前，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实地调查中，岳华刚和同事在青神县汉阳镇新路村牛屁股山上发现了一批藏于崖壁上的“蛮洞子”，即崖墓。

10年间，这批“蛮洞子”从养在深闺人未识到被确定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让人开始好奇它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究竟这批宝贝有何来历？墓主人是何身份？它们的现状又是如何？4月22日，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记者跟随岳华刚的脚步，踏上了牛屁股山崖墓群的探秘之旅。

毗邻岷江 终识崖墓真面目

出青神县城，沿着岷江往南，走十多公里就到了牛屁股山。山顶海拔高度约420米，“崖墓群就在牛屁股山半山腰的崖壁上。”岳华刚是青神县文物保护中心主任，他说这里的每一处文物都是从历史走过来的瑰宝，值得后人去传承和保护。崖壁之上，沉睡着7座汉代崖墓，分布面积约900平方米。

走进崖墓仔细打量，编号为M1的崖墓坐南向北，是一座前堂后室墓。前堂宽3.7米，深2.2米。门额上部雕刻有仿木结构宫殿式琉璃瓦图案，瓦当下还有5龛造像，虽然风化严重，但也能隐约看出来最靠右的一龛为一尊高0.21米的半身人物造像。前堂左右石壁上还保存有用浅浮雕手法雕刻的斗拱图案，斗拱浮雕通高达1.53米，显得古朴而庄重。前堂后双门楣甬道长0.85米，宽1米，高1.4米。墓室长8.8米，宽1.9米，高1.85米。墓室右侧还有两座侧室，后侧室原岩凿一连体双石棺。

与编号M1平行相距十余米位置的M2崖墓，墓葬形制同样采用了前堂后寝之制，除门额上雕饰着仿木结构建筑装饰图案外，前堂左右石壁上还保存有雕饰图案各一龛。墓室内左侧凿一连体双石棺，右侧石壁上凿有浅形壁龛，墓室中部右侧还有一侧室。

剩下的M3至M7与本地区其他汉代崖墓的凿造风格较为类似，墓葬形制基本由墓道、墓门、甬道、主室、侧室和壁龛组成，葬具多为石棺或瓦棺，在M4和M5墓室底部还发现凿有壁龛和灶台遗迹。

思绪万千 壁龛浮雕解疑惑

这些崖墓是何时存在的？为什么会集中出现在牛屁股山呢？它们的主人又是何人？

两汉时期，四川盆地社会稳定，生产力提高，人们生活水平改善，民众的意识形态和丧葬制度开始转变，厚葬和家族葬风俗开始盛行。当时沿江的眉山人，不仅生在岷江边，死后也安息在岷江两岸，这就是岷江两岸面水背山的峭壁和山坡上分布着大量崖墓的原因所在。

至于崖墓存在的时间以及它们主人的信息，我们可以从M2崖墓的左右石壁雕饰的壁龛中寻找答案。

右壁龛宽0.98米，高0.56米，龛内浅浮雕一伏地昂头“吉羊”造像，羊身上方发现有“吉羊山”三字题记。其中“羊”字较为独特，字径0.17米，为象形字。岳华刚说，羊为中国传统的吉祥图案，在汉代铜器上常见有“吉羊”和“大吉羊”等文字装饰，代表吉祥如意的意思。最让人惊喜的是在造像上方还发现保存有一则题记，“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九月”六字，这也就印证了崖墓存在的时间为东汉时期。

再看看左壁龛，宽1.06米，高0.6米，龛内浮雕着两个汉代服饰的人物造像。“两人物造像相对跽坐，中间置一长方形棋盘，造像塑造的是表情丰富的两个古人正在对弈，因此该造像为‘博戏图’。”岳华刚解说道，虽说我们不能确定墓主人具体的身份信息，但从墓葬形制规格以及里面的浮雕内容可以推测，这批崖墓的墓主应该都是当时的门第富贵之士。

传承文脉 丰富历史文化内涵

牛屁股山崖墓群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风化现象，早年也曾遭遇过盗扰，所以未发现有殉葬品遗存。这些没有发现殉葬品遗存的崖墓群又有着怎样的价值与意义呢？

据岳华刚介绍，牛屁股山崖基群虽然经历了近两千年的风雨侵袭，但墓葬形制仍然基本保持完整，雕饰图案精美，年代准确，历史悠久，规格较高。它融合了四川岷江流域汉代崖墓的共性，又独具地方特色，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为我们研究汉代时期岷江流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建筑艺术及宗教信仰和民风民俗等方面提供了新的和宝贵的实物资料，具有较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研究价值。

正因如此，牛屁股山崖墓群在被发现后的10年间，逐渐从养在深闺人未识到被确定为青神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眉山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四川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岳华刚说，他相信，通过开展进一步的研究和文物保护工作，牛屁股山崖墓群必将展现出更加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

■本报记者 杜沁莲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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