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祯宜(安县)
父亲今年48岁,祖父今年84岁。恍惚之中,我感觉得他们俩越来越像。
他们长得像,一样挺拔的鼻梁,细长的眼睛带着笑意。浓黑的剑眉,只不过祖父的眉毛更长。粗短的头发,父亲是黑白斑驳,而祖父几乎是全白。一个模子里刻下的面容,祖父的脸满是皱纹。两个高瘦的身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们越来越像同一个人,用响亮的嗓门说着玩笑话,每天两顿喝着大杯的“档档酒”,一样“吧唧吧唧”地吃东西,边走路边放着响屁。
父亲和祖父都出生在川西坝子一个叫鸡屎树的小地方,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父亲20岁时考进了省城的财政学校读书,才改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后来父亲回到家乡的县城,当了国家单位的会计,在县城学校找了位女教师结婚,那是我妈,父亲这才完成了从农民到城里人的蜕变。在我几岁的时候,70多岁的祖父和奶奶被儿子“绑架”式地带进城,从此,祖父也从农民变成了县城的小市民。
变成小市民的祖父,仍然保留着农民的习惯,每天一大早我起床准备上学的时候,县城的人们往北边走去转河堤去健身,祖父则往南边走出城,走到一片片农田中间,他去转田坝,看秧田里有水没有,看庄稼有没有虫,有没有病。回到家中,还要给他的会计儿子说上一阵子庄稼该施肥该治虫该灌水等等,好像那田地还是他在种。父亲也老老实实地听着,时不时补充一两句。我偶尔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仿佛时空穿越,到了百数十年前,在鸡屎树的农家小院,一对父子,那是我的某两代祖先,说着同样关于农事的话,也是一个小女孩儿半懂不懂地听着。时光荏苒,哪怕农民父子进了城,不再种田,依然谈论着故乡的庄稼,那或许正是剪不断的乡愁啊。
我渐渐长大,祖父一天天老去,父亲不紧不慢地跟着。
祖父路走得多,脚长了鸡眼,父亲经常在晚上熬了药水给他泡着,用手给老人搓着,有时候见我功课不多,也喊我跟着,倒热水,递毛巾。泡完搓完,祖父坐在沙发上,父亲拿来网上买的修脚工具,端来小凳坐在旁边。父亲用毛巾把祖父的一只脚捂着,另一只脚放着自己腿上,给祖父磨鸡眼,一边磨一边说话,还是那些故乡的农事、人事、故事。说着说着,祖父就睡着了,父亲也睡着了,扯着一样的呼噜声,让人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新闻推荐
本报讯(王艺洁记者安峥)为严肃换届纪律,沸水镇纪委坚持“警示在先、教育在先、预防在先”原则,强化宣传教育、发送廉政短信,提醒党员干部换届工作在即,要严格遵守换届纪律要求,营造风清气正的氛围。...
安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安州区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