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写景艺术浅谈

朱自清的散文《春》是一篇有口皆碑的写景短文精品，七百余字的窄小的篇幅，通过作者细腻无比的描写笔法，将读者不知不觉地带入了一幅及其和谐的春景图中，给人以无限浪漫的春光感受。《春》的最大成功之处，就在于它通篇流露出的及其和谐的写景特点，事实上《春》呈现给读者的高度和谐性，正是它的多种写景手法结合达到完美统一的艺术风格的体现。“纵”与“横”的交错统一的艺术 围绕一个“春”字，它有两条鲜明的写景线索。一条是以勾勒文章总体思路为目的的“情线”，这条线纵向伸展，使文章初步被划为“盼春”、“绘春”、“赞春”三个部分；另一条是以突出春天主要特点为目的的“景线”，这条线横向铺开，它使开头的“春醒图”，文章中间的“春草图”、“春花图”、“春风图”、“春雨图”、“迎春图”，以及文章末尾的“春喻图”得以具体体现，这一“情”一“景”的两条线，在文中一“纵”一“横”交错铺开，从而勾勒出了一幅完美的“春光图”。这种别出心裁的写景总体构思艺术，体现了作者及其严谨的写作风格，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纵向勾连，横向铺陈，行笔似马驰原野，自由驰骋，联想如引渠放水，开合有度。散文“形散神聚”的艺术特色跃然于字里行间。“点”与“面”的穿插统一的艺术 把《春》比作一幅完整的图画来说，这幅美丽的图画通篇贯穿着“点”与“面”的穿插结合的艺术，可以说，在《春》中，“点”与“面”的关系是：画中有点，点中有画，点中有点。正是这种独特的写景技巧，才使读者在品读欣赏的过程中，感受到“面”上的清晰感和“点”上的细腻感，这在许多的写春作品中，是很难同时共品的。“春醒图”写春醒，先写“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这是用拟人手法引导读者赏“面”，接着写“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这是拟人排比共用的修辞手法。

《春》中，“春”是一个“面”，而像“春草图”“春花图”等就是“面”中之“点”，其实这些“点”对于具体描写来说，它又是“春”这个大“面”之中的小“面”。“春草图”中，先写“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这是“点”中之“点”，接着写“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这又是“面”中之“面”。像这种“点”“面”的穿插结合的统一艺术，在《春》的全文写作中比比皆是，事实上，它是向读者提示了“点”“面”结合的原则。“虚”与“实”的互补统一的艺术 一篇绝好的写景作品，离不开客观描绘和主观想象的配合，《春》通篇体现了这个写景特点。“春花图”中写春花，先写看到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这些都是具体可感的“实”；而写“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这是站在春花的角度对“秋实”的联想，这是“虚”。这种“虚”“实”结合的写法，描绘出一幅五彩缤纷立体感很强的春花图。作者写春却不定点于一个“春”字，而把对春的描绘巧妙的延伸到同它有关的季节的描绘上，取得了一种美妙的互补效果，这样既丰满了写作的内容，又拓宽了写景的层次。“动”与“静”的对衬统一的艺术 《春》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更在于它所展示的春景不是平面的，静止的。《春》所展示的春天，是一个立体的，有动有静的季节的画面。全文描写，动静结合，相映成趣。以“绘春”部分为例，从总体上看，五个部分中“春草图”、“春花图”是静景，“春风图”、“春雨图”是动景，但事实上，前二者写景是“静中有动”，而后二者写景是“动中有静”。譬如“春草图”中，写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春花图”中写各种花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等便是典型的化静为动的写法。又譬如，“春风图”中写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的响着”，“春雨图”中写雨中 “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等等，都是典型的以动衬静的写法。《春》中“动”与“静”完美结合的对衬写景艺术，赋予了作者笔下的春景鲜明的变幻美和层次美，从而引导读者在品读中如同感受到一个真正的、活动着的春天。“张”与“舒”的变化统一的艺术 把《春》比作一幅美妙绝伦的图画，这并不过分，因为在它的身上随处体现着一种如同线条起伏般的流畅美，这种流畅美，是通过行文诸方面的“张”与“舒”变化结合来达到目的的。《春》中，总体上看既有开头部分对春天焦急盼望的“张”，又有结尾处对春天敞开心扉尽情讴歌的“舒”。具体看，既有对小草“软绵绵”柔态描写之“张”，又有对春花“赶趟儿”闹景描写之“舒”；既有春风拂面无声无息的描写之“张”，又有对鸟儿清脆歌唱、牧童纵情短笛的有声有韵描写之“舒”；既有对雨夜行人缓慢而行的恬静描写之“张”又有对晴日人们“也赶趟儿似的”忙碌描写之“舒”等等。“张”与“舒”的变化结合，使文章行文有声有色，曲折有致，读来情随文动，波澜起伏，有情有感。

古人讲：“画如交友须求谈，文似看山不喜平。”朱自清先生在对《春》的艺术处理上，却逆前者而叠后步，在浓墨重彩描绘春景的同时，又娴熟巧妙的使用各种表现手法达到了完美的统一，从而在读者面前展开了一幅别开生面的初春的画卷。

（江油市新安初级中学 王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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