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理(绵阳)
人生有很多擦肩而过的遗憾,比如,错过了油菜花的花期。
在春天的风景里,我是很喜欢油菜花的。那些金黄的色彩,艳丽而不妖娆。还有那些香气,浓郁但不张扬。更有随田垄铺向远处的壮观,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我来晚了。待我兴致勃勃地来到田野,油菜花已经慢慢谢去。她没有等我。
一地的落英。有的萎谢卷缩,有的干枯焦黄,全然失去了青春的活力。我想,美丽总是短暂的,一如我们的青春,昨天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今天就丢失了颜色。
好在我看见了花儿飘零的枝桠上,结下了小小的油菜籽。那些小生命,虽然很稚嫩,但也在慢慢膨胀。它们像枝叶一样碧绿着,身上并且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粉黛,显示出了勃勃的生命力。
这或许给了我一些安慰。花朵的萎谢,是为了另一个生命的诞生。想到夏天的时候,这些新生命成熟了,饱满而圆润。然后就有了收获的喜悦,也有了我们生活中的油香,我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原来,在一种色彩消亡的时候,另一种颜色正在诞生。在一种香气淡去之后,另一种香气正在袭来。
抬眼望去,那一袭的绿色,正铺陈向远山,饱满了我的视野。
正欲离去,却看见不远处,一个漂亮而安静的女孩,正坐在田垄旁的石头上,悠闲地看书。在更远处,有几个青年男女在拍照。女孩正值青春,是如此漂亮,也是如此安静。我在猜想,这个女孩在看什么书。是言情,还是童话?是哲学,还是历史?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有让人羡慕的青春。她让我们看见了除去花朵以外的另一种风景。看着油菜地里的落英。我突然想象女孩以后不再年轻的样子。她也许不会再这样美丽,但她一定会更加丰润。
从乡村的油菜地里回来,我没有了遗憾。虽然油菜花没有等我,但却和青春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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