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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被蛇咬,他有惊无险;想抽烟时,他口含树枝;闪电击碎电视,离他仅1.5米……29年如一日,他默默守护着那座山,那片绿———横达山之子 谢海滨

来源:南充日报 2015-04-24 18:27   https://www.yyb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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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arget="_blank">●本报记者 卜兵 杜杰

    暮春时节,横达山漫山绿色,山风一来,阵阵松涛此起彼伏。清晨7时许,47岁的谢海滨带上一瓶水、一块面包、一根木棍又开始巡山了。作为高坪区林业局的一名基层护林员,谢海滨29年如一日,每天独自穿行在深山老林里,有时候一天要走10多公里路,清晨或黄昏,横达山林场总会有他的身影,这里的每一片落叶都有他的足迹,每一棵树都是他抚摸过的“孩子”。

    横达山位于高坪区东观镇西南方向,属于凌云山的一部分,其面积有300多亩,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就被设立成了国有林场,它是如今南充保留较完好的原始林地。“我18岁时接替父亲,开始子承父业的横达山守护。至今,这片山林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谢海滨带着记者踏入横达山林场的时候说,他父亲当时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做一行,爱一行,守护好这片山林,为子孙后代留福。”

    破旧老屋 见证他奉献青春

    眼前层峦叠嶂,谢海滨和记者骑着摩托车沿着山路前进着,漫山遍野的树木挨挨挤挤,风一过来,你推我攘。山路弯弯,越往山上走,视野越开阔,山下不远处的村落也就越渺小。最后,只剩星星点点的楼顶掩映在满目的绿色之中。

    摩托车最后停在一座砖瓦泥墙房前,谢海滨说,这就是横达山护林点,也是他的办公室,还是他住了15年的家。

    “可惜,现在成了危房,没法再继续住下去了。”谢海滨一脸遗憾地说,“这座房子是1986年我刚来守林的时候,和父亲一起动手修建的。时间太久,这房子实在没法再补修。”他感叹道,时间转眼流逝,他从18岁的少年变成如今的中年人。

    推开木门,一层灰土趁机掉了下来。一些阳光从掉落的砖瓦空洞里射了进来,灰暗的老房子里便有了亮光,只见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坑,泥墙面层层剥落,有明显水泡过的痕迹,房屋木梁还在无精打采地支撑着整座房屋。

    在厨房里,锅碗瓢盆还摆放在一起,灶台上的大锅上已经织起了一张蜘蛛网。“原来,一直自己在这里煮饭,后来房子越来越破旧,锅碗里经常掉灰尘泥土进来,有一次眼看炒好的菜里掉进了一只毛毛虫,最后只能吃光干饭了。”谢海滨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的一切就是我青春的见证。”记者看到,有一架木床还安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像是一个护卫一样。向上抬头看,有一根焦黑的线状纹路,谢海滨看着记者纳闷的表情,笑了笑说:“走,我们上山转转,我慢慢给你摆故事。”

    记者先走出房门,谢海滨在后面轻轻地将门拉了过来。此刻,记者看见,阳光下,谢海滨和老房子融为了一体。门关好了,谢海滨用手轻轻摸了摸剥落的泥墙,才转身离开。

    有惊无险 他被蛇咬过5次

    走进山林,顿感幽深。四月天的阳光直照在身上,是一种暖和的舒适,可一进了山林,丝丝凉意便裹夹着全身,阳光只有透过密林枝叶的缝隙送来点点温暖。

    “这里的树一般都有10米高,每棵树我都触碰过。那棵树长得很好,四季枝繁叶茂,是林场重点保护对象。”顺着谢海滨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一棵树高大苍老,树干粗糙,表面有一层硬壳状的东西,树干上缠绕着藤蔓状的枝条。“这棵树是林中之宝,树名叫檬子树,树龄已有1000多年了。”谢海滨自豪地说着,他像是树木的父亲,在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山林间并没有路,灌木藤蔓在杂草上丛生,人穿行在其中,所有的植物都像是在百般阻难,多年的枯枝腐叶在地上厚厚地堆叠,踩起来有响声又柔软,像是地毯。即使这样,一条长约3公里的小径还是出现在山林之中。“我日复一日地走,就不知不觉走出这条路来了。”谢海滨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提醒着记者注意慢点,脚要踩实,不然容易摔倒。

    “这些年来,我被蛇咬过5次。”谢海滨突然话题一转说,1995年5月下旬一天的巡山经历,让他终身难忘。那天上午11点过了,他巡山下来,准备回家煮饭吃。由于下山,他的脚踩进了一堆枯枝败叶里时。突然,他感觉脚底有一个棍状的物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踝便传来一种剧烈的疼痛,并伴随着酥麻的感觉。他一低头,发现一条有铜钱花纹的蛇在自己的脚底挣扎扭动。刚一松脚,蛇就跑了。此时,谢海滨的脚踝很快肿了起来,他忍着剧痛,拄着木棍,一直单脚跳着走下了山。

    “当时,我感觉脑袋发昏,整个天空都在转动。”谢海滨说,他一边用木棍支撑着身体,一边往山下农户家里走去。中午两点过,他终于到了山脚的一农户家,好心的女主人找来绳子紧紧勒住他的脚踝,不让毒液扩散,又用嘴把伤口的部分血液吸了出来……

    “由于当时交通很不方便,当晚,我就在那农户家休息。第二天一早,村民把我送到了东观镇上的医院,输了三天三夜的液,才算捡回了一条命来。”

    提起这段过往,谢海滨一脸后怕。他算了算,29年来,他被蛇一共咬过5次,其他几次都是无毒蛇,只有那次的铜钱花蛇,让他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也许是说累了,也许是见记者走累了,谢海滨提议大家坐一下。当时,他背靠着一棵大树根部,双眼望着远方,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折了折,便含进了嘴里。

    “每次在山里烟瘾犯了,我就拿树枝来解馋。”谢海滨说,“山林里严禁一切火源。现在年龄大了,我妻子也很不放心。有时,她还上山来和我一起巡山。”

    雷雨之夜 闪电击碎电视机

    可以说,孤独是谢海滨的朋友。常年一个人独居在山林里面,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见个人比见一只兔子还要难”。

    “2012年以前,我都是住在山上的那座老房子的,妻子偶尔上来陪陪我,给我煮煮饭。”谢海滨说,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山上,每天早上五六点就起来做饭,吃了就进林子巡山。晚上,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就是他长期的“伴侣”。

    “虽然生活很清苦孤单,但我也乐在其中。人嘛,处在一个环境中,总得学会适应,总要去学会苦中作乐。”谢海滨说,到了晚上,他喜欢将席子铺在屋前地坝里,然后躺在上面。漫天的繁星铺在眼前,山风吹过来,他觉得这就是人间最美的时候。

    “要是下起暴风雨来,那可就不那么美了。”谢海滨打趣地对记者讲起了一段惊险的往事:2007年7月的一天晚上,恰好妻子上山来看他。晚上11点下起了大暴雨,雨水像盆子泼一样,老房子在山风暴雨中苟延残喘着。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大地,像是要劈开横达山一样。

    “电闪雷鸣,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整个房子都在漏雨。为了接雨水,我和妻子动用了家里所有的盆盆碗碗。”谢海滨说,大概到了凌晨一两点后,他和妻子才躺在床上,但是根本无法入眠。突然,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距离他们床只有1.5米的电视机被闪电击中,整个房间的电线立即闪出火花,随着电线的延伸烧了个遍。

    “当时,电视机碎片四下散落,零件飞出门外好几米远。万幸的是,我和妻子都没受伤。那一晚,妻子在我的怀抱里大哭了一场,我也差点没有忍住泪水。”谢海滨说着,眼睛湿润起来。

    由于山上的老房子没法继续住下去,从2012年开始,谢海滨每天都骑着一辆电瓶车来回奔波在林场和家之间,用他的话说“我是大山的儿子,我离不开横达山”。

    如今,他依旧不厌其烦巡着山,为山里山外的人讲解着防火爱林的重要性;他依旧默守孤独,几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横达山林场;他依旧冒着危险,驱赶着蚊虫毒蛇和蛇兽……下山时,谢海滨站在山垭口,目送我们离开。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映照得山一样的高昂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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