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辉一寸山河一寸风景树木民居集镇从车窗掠过从一座

◎曾明辉

一寸山河一寸风景，树木、民居、集镇从车窗掠过。

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不是去旅行，而是去工作。对窗外的树木、 民居、 集镇已烂熟于心， 也就不太在意于晨曦中舒展生命的风景。 发动机的嗡嗡声，车体破风的嘶嘶声，匀称的声调，反让人觉得安静。

是的，车内二十几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有的眼帘轻合闭目养神， 有的戴副耳塞陶醉于音乐中， 有的头靠座椅微微侧倾，呆看着窗外的风景。由着汽车将自己从一个熟悉的城，带到另一个熟悉的城。

由西充到南充，每天清晨，在一张窄窄的车票里， 距离被渐渐拉近。从西充出发时，晨露往往还挂在树梢， 还微微浸润着路面。走过一条条街巷，环卫工人结束早晨的工作， 中学生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出租车穿梭在清新的空气中寻觅客人，早餐铺涌出一阵阵白色的水蒸气与香味……

一路沉默， 思绪在沉默中一路纷飞，我不确定，这些思绪是散发到了窗外的树木中，还是民居和集镇中。或许，多年的老师傅，把车开得像个摇篮，摇啊摇的， 把车内乘客的思绪摇成了浓浓的诗。诗中，南充和西充这两个意象，在不断地转换，于飞速旋转的车轮中， 变成了一个点。

每每到了马市铺， 这个点才会逐渐还原成具象。 窗外的各种喧闹，开始充斥在耳中。我知道， 南充新的一天开始运转了。而我，是这大军中的一员。在马市铺到城北汽车站这短短的距离里， 西充被甩在了另一个时空。到了南充，就到了另一座城。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华灯初上，饭菜飘香的傍晚，下班的人群汇聚成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涌向各个路口、各个家庭，被融化在难得的休闲时光中。而我，涌向城北汽车站。我知道，我又要回到另一座城。

和早上到南充时一样， 甚至更喧嚣拥堵， 南充的傍晚在车流中沸腾。停停走走，好不容易挨到马市铺，车况才顺畅起来。疲惫了一天的身体， 在车椅中寻找到舒适的坐姿，而思绪则被放空。

树木还是早上的树木， 民居还是早上的民居， 集镇还是早上的集镇， 我还是早上的我。 只不过，方向的前方是归宿，是那个家人等待的地方。到了西充，街巷不再是早上见到的街巷， 此刻灯火已明，热闹已起。暮色中，我感受到了迷茫和疲惫。

只有出门时锁着的防盗门，在被钥匙碰触的一刹那， 家的感觉才涌上心头。 这时， 我蓦然明白，无论两座城，还是一座城，家，在城中。而我，在家里。

四十分钟，两座城，于我这样的朝夕迁徙者而言， 两座城就是一辆车的距离。家，才是连接两座城的最神奇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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