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金出使之功见于揭文安公送行序本报记者木容佐使南

傅若金出使之功见于《揭文安公送行序》

本报记者 木 容

佐使南交 宣谕有道

宣谕安南使团正使帖住领着副使智熙善、“佐使”傅若金，或乘舟，或骑马，一路走走停停，在“后至元”二年(1336年)六月二十八日终于回到元大都，向元顺帝覆命。傅若金为此作《六月二十八日至京》一诗，以志其事。傅若金的内弟孙宗玉整理其出使期间所作诗歌百余篇，结集为《南征稿》，傅若金自序。

时人对傅若金此行之功，多有褒扬。《滋溪文稿》“卷十三·碑志·元故广州路儒学教授傅君墓志铭”赞曰：“持节侃侃，佐使南交。言谕远人，玉帛以朝。”揭傒斯甚至认为，由于傅若金在出使过程中显现了的雄峻的诗才、渊博的学识，又廉洁奉公、诚以待人，因此安南人对傅若金的尊崇，还高于帖住、智熙善之流呢！

揭傒斯为朝廷没有重用傅若金而愤愤不平，但又乐观地指出，出使一事，当为傅若金成功的起点。《傅与砺文集》“附录·揭文安公送行序”记载：“凡使安南，贤否、姓名、若出使岁月，皆历数不遗。故凡使事，悉以谘之，动静相维，举措必戒，先事而虑，物至而应，举小包大，万变不穷。国中赂遗，毫发无所取而皆本之至诚，得尊中国、抚四夷之道，虽傔从趋走皆畏惮过于使。往返万数千里，所至大府交荐其贤……呜呼！向非朝廷知人，不能使傅君；非傅君之学，不足以称朝廷任使。使朝廷皆若用傅君，安有败事哉！然傅君之名由是而立，傅君之荣由是而基；他日任朝廷之事必有大于此者，又当何如也。”

当代史学界，多以为傅若金此行是“元政府最后一次遣使安南”，皆误。如：西南交通大学艺术与传播学院中文系副教授刘玉珺撰《中国使节文集考述——越南篇》（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称：“元统二年(1334年) 正月……出使的使命主要是宣谕即位诏书, 也是有史可考的、元代历史上最后一次遣使安南。”所谓“最后一次”，误；所谓“元统二年”，亦误。

又如：暨南大学历史系教授马明达撰《元代出使安南考》（收于1997年版《明清之际中国和西方国家的文化交流——中国中外关系史学会第六次学术讨论会论文集》）称：“帖柱使团是元朝向安南派遣的最后一个使团, 这一点《元史》和《安南志略》的记载是一致的, 其他文献中也尚未发现元统三年以后的使团, 所以元代出使安南的史实大致终止于此。元统以后的至正近三十年间, 安南仍遵守着三年一贡的成例, 元朝却没有再派遣使臣, 这是因为自成宗弹兵以后,两国交涉不多, 元朝使臣的使几乎只剩了‘宣谕即位诏\’一项, 至正近三十年帝位无变, 也就毋劳使臣奔波了。这也反映了元朝后期两国之间一直保持着友好平稳的关系。”尽管振振有词，仍误。

待选吏部 寄居西亭

实际上，在傅若金之后，仍有元政府使团途径南宁路、出使安南，正使名曰“王士衡”。安南初黎朝史官修撰吴士连等辑录、中兴黎朝知中书监黎僖等考编《大越史记全书》“本纪全书·卷七·陈纪三·裕宗皇帝·乙酉（绍丰）五年”记载：“（绍丰）五年（元至正五年）……秋八月，元使王士衡来，问铜柱事。遣范师孟往辨之。”

王士衡，元末陈姓富豪“半州公”之子，原籍嘉定州，明初迁居上海县三十保梅源市（今上海市嘉定区江桥镇大宅里）。其于元末以何职出使安南，已不可考。其为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参议、文献学大家王圻的九世祖。王圻撰《王侍御类稿》“卷五·序·家乘序”云：“余家自嘉定迁上海，盖九世矣。”

王圻能够自小在王氏读书楼中博览群书，全靠九世祖王士衡的福荫呢！清翰林院编修俞樾、直隶枣强县知县方宗诚总纂《（同治）上海县志》“卷二十八·名迹上·第宅园林·王氏读书楼”记载：“王氏读书楼，在梅源市。王圻五世祖士衡构，圻复葺之，为读书所。”所谓“五世”，误，应为九世。

范师孟字义夫，号畏斋，又号峡石，为安南陈朝国子监司业、儒宗朱文安门下高足，安南陈朝太学生出身，时为安南重臣，至九月迁掌簿书兼枢密参政，位列藩属宰辅。就在王士衡北归后，范师孟出使元大都，亦曾途经南宁路。

暨南大学王英2000年的硕士论文《元朝与安南之关系》独树一帜，认为傅若金之后，元政府出使安南的使团还有两批，亦有误。《元朝与安南之关系》“四、两国出使情况一览表·表一、元朝遣往安南之使者”称：“至正五年(1345年)，遣王士衡使安南，8月抵达。问铜柱事。至正十九年(1359年)，遣通好使者赴安南。”前者不误，后者则为张冠李戴。至正十九年遣使安南的，不是元政府，而是反元的农民政权——小明王韩林儿的龙凤政权麾下、吴国公兼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朱元璋（后来的明朝开国皇帝）！《大越史记全书》“本纪全书·卷七·陈纪三·裕宗皇帝·已亥（大治）二年”明载：“（大治）二年（元至正十九年）春正月，明遣使来通好。时明主与陈友谅相持，未决胜负。帝遣黎敬夫使北，视虚实。”安南方面还派遣黎敬夫等人组成的使团，前往龙凤政权的应天府（治所在今江苏南京市）一看究竟呐！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傅若金出使归来，元政府的吏部竟无动于衷，并无另有任用之意，只是通知傅若金在京“待选”。傅若金既然没有职位，当然也就没有工资，穷困潦倒，苦不堪言。至元三年(1337年)秋，丞相府的椽吏赵德隆看他可怜，便将明时坊何氏宅第的西亭借给傅若金，使傅若金不至于头无片瓦。尽管只是住在一个亭子里，对于傅若金来说，已等于是厕身天堂了。《傅与砺文集》“卷二·记·寄寄亭记”记载：“前年有日南之役，既还，待选天官，业遂废而益贫。居无恒宇，求访者率病焉。今年秋，舍于丞相椽相人赵德隆所僦明时坊何氏第之西亭，因题其门日‘寄寄\’，以自别于土著之民，使求访者有所迹。”（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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