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锣和石鼓

◇罗学娅

隆昌县城南郊山顶，高高矗立着一座威武的白塔，山坡南面，青石峭壁如刀削斧劈，俨然一扇紧闭的山门。两座头顶巨石的小山坡，忠诚地守卫在白塔山左右。左边的石头，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提起的大铜锣，顶上还可见一只扁扁的耳朵；右边的石头，恰似一面架好的战鼓，上边搁着一只硕大的鼓槌。这就是隆昌著名的天然景观——石锣和石鼓。

相传很久以前，石锣石鼓山下，隔着白塔山，分别住着两户人家，石锣山下那家姓罗，家有一子叫成金；石鼓山下那家姓古，家有一女叫秀娥。他们两小无猜，自幼“金哥、小娥”互称。

转眼，两人长大成人。金哥长得膀壮腰圆，憨厚能干，犁田耙地，栽秧子打谷子样样在行；小娥生性聪明伶俐，心灵手巧，挑花绣朵，编麻布打草鞋远近闻名。两家老人满心欢喜，商量着秋后就给孩子们办喜事。

不料祸从天降。这一天，恶霸地主张老财催租逼债来到古家，看见如花似玉的小娥，顿时起了歹心。

他恶狠狠地叫古老汉：“三天之内，必还十两黄金，不然，就拿闺女抵债。”

古老汉气得全身发抖，怒指张老财：“十年前我葬妻借你十两银子，早就还清了，哪来的十两黄金？”

张老财阴险地哼哼两声：“就凭你每年还的那一点点儿谷子呀？连利息都不够，十两白银利滚利，早变成十两黄金了。”

古老汉愤怒呵斥：“你这是大白天抢人啊。”

张老财一脚将古老汉踢倒在地：“老子今天就是要抢人！”说完扬长而去。

可怜古家老汉，倒在青石门坎上，头破血流，气绝身亡。

悲痛欲绝的小娥在金哥和乡亲们的帮助下，安埋好父亲已是第三天夜晚，想到天一亮张老财就要来抢她去做妾，不由得更加悲伤，不知不觉来到金哥门前，正听见金哥对他爸妈说：“张老财不是早就想要我到他家去当长工吗？不如把我卖给他，帮小娥还债。”

大伯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娘早已泣不成声。

窗外的小娥心如刀绞：爹爹已为我丧命，绝不能再连累金哥全家了。她一咬牙，毅然登上白塔山顶，“爹，娘，我陪你们来了。”正欲跃身一跳，一双健壮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了她。

小娥用力掰开那双大手：“金哥，你就让我去吧。”

“傻小娥，你千万不能死啊。”

“对，好孩子，一定要好好活着。”突然从地下冒出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两人定神一看，是土地爷爷拄着拐杖，站在他们面前，口中念念有词。他叫孩子们记住：“石锣对石鼓，金银五万五，要得石门开，就擂三声鼓。石鼓对石锣，元宝九万坨，要喊山门关，磕头拜石锣。”

金哥小娥忙磕头拜谢，待他们抬起头来，已不见土地爷爷身影。

“走，擂石鼓去！”金哥不知哪来的神力，双手一下子将数千斤重的青石鼓槌抱了起来，“咚！咚！咚！”三声巨响，白塔山下的石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山谷顿时金光闪耀，金哥小娥兴奋地跑进山洞。

他们在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中，挑选了两根金条，估计有十两，便双双走出山门，面向石锣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山门瞬时关闭如故。

天亮了，张老财带着一大帮狗腿子，抬着轿子直奔石鼓山下抢人，小娥镇静自若地迎面而上，将两根金条鄙夷地扔给张老财：“你不就是要十两黄金吗？”

张老财大吃一惊：“你哪来的金条？一定是到我家偷来的。来人呀，给我把强盗捆起来。”

狗腿子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要去捆小娥。

“住手！”金哥一声怒吼，三拳五掌推开狗腿子：“你们才是真正的强盗。”

老奸巨滑的张老财逼问金哥：“你说金条是哪里来的？说不出来就是偷的。”

金哥小娥义愤填膺，手牵手登上石鼓山，金哥再次抱起巨大的青石鼓槌，“咚！咚！咚”三声巨响之后，白塔山下的石门再次打开了，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张老财和他的狗腿子们疯狂地涌进山洞，拼命抓抢金银珠宝。肥胖如猪的张老财张开四肢，趴在珠宝堆上哇哇狂叫：“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金哥、小娥面向石锣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山门关闭了，这帮贪婪无比的恶狗豺狼全部葬身白塔山下！

从此，这一方水土风和日丽，勤劳善良的金哥、小娥和乡亲们一起过上了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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