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市树德中学(宁夏校区)高2015级6班董唯珂
女孩趴在5月的阳光里,微风流淌过她的双颊,一地散落的文具书籍中间,时间静止。“夏午!”有人摇晃女孩的双肩,“醒醒,别睡啦!”
安梦
夏午抬起头,午睡后的迷茫又缠绕了她,恍惚间听见了蝉声,这是哪?班主任恼怒的脸放大在眼前,“站到后面去,好好清醒清醒吧!”
班主任带着怒气回到讲台上,继续讲她的球体。作为全省最优秀高中的一员,夏午觉得脸上有些燥热,她起身站定。刚才一定是幻觉,5月的天,哪来的蝉?
暂时失去的记忆悄悄复原。在家庭的压力下,她选择了高考而不是做一个美术生,一扇阻隔了光明的门在她面前关闭。上次画素描时,铅笔在纸上摩擦的感觉还在指尖徘徊。再见了,那个画纸微黄,颜料绚烂,连洗笔的水桶里都舞动着光影的世界。
再也不见了。
一个布满了函数几何的凌乱夏天就要来临,5月的阳光悄悄地热烈了起来,灼烧着人的神经。夏午和千万个考生一样,普通得像蝗群里的蝗虫,跟着大部队,冲刺。
“什么!你想当美术生?”父亲不屑的脸在眼前晃动。耳蜗里又有蝉声在徘徊,夏午有些烦躁地摔了笔。
惊声
铺天盖地的卷子一张一张覆下来,黑色的印刷体生冷无情,带着棱角和荆棘划伤一颗颗充满希冀的心。
夏午没有像别人一样争强好胜,她只是在完成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的任务,而不是为梦想拼搏。夏午没有朋友,只和前桌的叶洵稍稍熟悉。
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台昼夜运转、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台被各色眼神死死盯住的机器。她知道班里有很多同学在她的背后议论她,她知道他们是怎样把一个个褒义词和贬义词套在她身上,然后加以引申和想象。
恍然间,窗外的树上有只孤蝉在啼鸣。
“高考就像我们身处一个集中营,在一次越狱中裹在人群里大逃亡,所有人在一座细细的独木桥上奔跑着。只要稍一松劲,一切都完了。”
“没有近路和岔道,只能跑,拼命跑。”母亲的背影在夕阳下模糊不清。
撕裂
6月的空气已带上了闷热,阳光被梧桐切割得支离破碎。“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外面喧哗了起来,夹杂着欢呼与哭泣。
结束了。
资料和卷子像雪片一样从高三楼纷飞而下。夏午在激动的人群里沉静得过分。几个高二升高三的美术生穿梭而过,发梢带着风,背上的画夹上恣意的色彩晃花了夏午的眼。
叶洵从转过来的一双眼里看到了泪水。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清,但控制不住滑落的泪,像玻璃上的裂隙。现在的夏午脆弱而不安。
成绩公布,夏午发挥失常。
梦回
夏午有点发愣。醒来后,眼前的场景分明就是上课的画室,铅笔摩擦纸面的声音絮絮不休,耳中的蝉声又开始渐渐响起。
“小午,”旁边的女孩转过脸,笑容灿烂,“好不容易把你叫醒,别再睡着啦!”夏午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落入眼底,“叶洵?”
夏午想,自己刚才是在梦里。
飘动的窗帘间,漏进来的阳光打在少女脸上,她笑得欣喜又认真。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回到了画室,一定要好好把握,不是吗?终于可以为梦想拼搏了,终于不用理会父母和这个世界的重压了,哪怕自己现在仍然陷在梦境里也好。
蝉声中,夏午的画笔下,勾勒出来的形象越来越生动,越来越灿烂,晃花了她的眼。
画室里,夏午拥有了友情,梦想,激情,和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灿烂的时光,炫目得让人眩晕。
窗外,雪纷纷落下。而夏午的耳中,响着蝉声。
她听见有人叫她:“小午!”
希冀
夏午惊醒了,对上了母亲责备的眼神,“快把文具捡起来!”哦,梦结束了。夏午想,这次她彻底醒了。
“到外面来一下,我们全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夏午走出去,然后她听见父亲说,“去画画吧。”所有人都笑着看着她。
她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外面阳光正好,属于高二暑假的的时光静静流淌。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向着阳光灿烂的地方跑去,隐没在了那片光明里。
远方又传来了蝉鸣,越来越强。
现世
插满仪器的女孩淹没在白色的床里。匆忙的脚步声绵延出去,“医生,医生!”漫长的空白。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有女人的号啕响起,“我的小午……”
“5月10日下午,我市一中高三年级学生夏午,在繁重的课业和来自家庭的压力下,突然晕倒在数学课堂上。120赶到时,已脑死亡。今晨8点半,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收音机发出沙沙的杂音,窗外没有蝉鸣。
高考之外,有一个女孩,永远留在了阳光灿烂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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