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柒斤
搬进高层快3年,跟左右及对面住户碰面仅点头笑笑,没正儿八经聊过一次。这让我想起往昔的“隔壁邻居”。那时候,“隔壁邻居”的称谓是一种亲切、和谐,是除了家人,平常最熟悉的面孔、声音等。
上世纪70年代,30多户、100多口人挤居于13幢老房子里,几乎三四家住一幢。那些经风雨洗礼、岁月留痕仍不失婉丽的老房,全是晚清或民国初的徽派风格,清一色砖木结构,有大门,天井,前后厅堂及两侧的厢房,风格不雷同、面积不相等,且均不超二层。这样一来,房子前后厅堂、厨房等皆共用。当然,在那种几乎是零距离接触的生活状态里,邻居们还是极力刻意地互相保持着一种距离,即每家“餐厅”和“卧室”共一间,各家卧室对大厅开一道门,里面上栓,家里的油米等稍微值钱锁房里。厅堂除办红白喜事,一般闲置,各家在靠自家房间那一块堆放一些杂什。
如此一来,便可看到这样画面,大门一般很少关、厨房门又极少开;厅堂里的电灯很少亮,公用厨房里每家土灶台上吊着一只灯泡,电线从自家电表上引出来,家人进厨房,不管里面灯火通明还是黑灯瞎火,自家灶台上的灯泡一定亮起来。点亮的灯泡似乎在告示隔壁邻居:我用的是自家的灯光,没占一点借光便宜。各家的锄、锹、耙等斜放于厨房门旁或倒挂于自家灶台一侧的横梁上。紧缩的空间,也使隔壁邻居间借东西非常方便。“你家梯子借我用一下?”没人搭腔,扛起就走,用好后物归原处就行;“你家锄头借用一下?”“拿去吧!”主人答应时,锄头早已扛上隔壁邻居的肩。还有就是厨房里经常上演的“话剧”也挺有意思,隔壁邻居的杨大娘跟曹大娘议论宁家的事,也不全是说什么坏话,只是背后议论,终归不雅;突然,隔壁邻居宁家厨房的电灯亮了,宁家人进厨房,杨大娘和曹大娘急忙恢复常态,就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没丝毫窘迫。最有意思的是,隔壁邻居谁家晚上烧好菜,其他邻居也沾光,大人喝不到“肉汤”也闻足了“肉香”,小孩子往往端着饭碗就不管不顾地去串隔壁邻居房门。同时,再吝啬的隔壁邻居对小孩子还是大方的,将炒熟花生、蒸熟的米粉粑、煎黄的豆腐端一盘过来,给小孩子解解馋……
隔壁邻居间串门更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农闲的雨雪天和漫长的冬夜,男人们常常捧个茶杯、踏着棉鞋到隔壁邻居家聊天,女人和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尾随过去,一个烤火的木笼中往往挤着四五双脚。在没有电视、手机、网络等辅聊工具的情况下,隔壁邻居既聊国家大事,也聊家长里短,气氛活跃。隔壁邻居有一点响动,大家都听得见。真到了要帮忙的时候,不用声张,隔壁邻居都把手伸过来。隔壁邻居也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但双方的脸黑不了两天就舒展开,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啊。故而,隔壁邻居记情不记仇,否则就很难继续再做隔壁邻居了。
这种“集体生活方式”一直延续到上世纪90年代初,才因逐渐富起来的隔壁邻居家家盖起新房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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