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年亲情接力

□本报记者 梁波 

“他是个残疾人，但他坚持照顾瘫痪在床的哥哥已经39年了，从来没向社区要过一分钱，没向政府提过任何要求。”2月7日，盐边县城北社区工作人员徐才兴说起辖区居民张玉辉时，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39年前，面对瘫痪在床的亲人，张玉辉及家人选择了坚守，开始了不离不弃、延续三代的亲情接力。近日，记者走进张玉辉家中，了解他们的亲情故事。

命运多舛的家庭

在盐边县城红星路上，有一间不到20平方米的便民小商店，货物堆满了房间，52岁的张玉辉挤身在一张小木桌的后面，看着我们进来，平和地问道：“需要买啥？”  

当记者说明来意后，张玉辉神情凝重起来，“四哥张玉祥瘫痪39年了，我们一家人相依为命照顾了他39年。”说到这儿，张玉辉指了一下里间，“现在三哥张玉发就在屋里伺候他。”

“唉，以前的事真不想再去说了。”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张玉辉回忆往事的时候，眼角依然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把时间拉回到了39年前。

张家孩子多，张玉辉有一个姐、三个哥，他是家里最小的。家里当时唯一的生活来源是在县机具厂工作的父亲张云富每月42元的工资，母亲杨贞碧是家庭妇女，每天都在为一家7口的生活忙碌。

张家的孩子都很懂事，据张玉辉回忆，兄弟4人放学之余都会去拉砖、背瓦、扛包，挣点钱贴补家用，而悲剧恰恰就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1975年5月22日，已经读中学的老四张玉祥在码头扛包后，因为天气热，就和几个同伴邀约到河里去游泳，第一个到河边的张玉祥异常兴奋，头朝下扑通跳进水里，哪知道河水很浅，张玉祥的脊椎严重受损，“当时在县医院住了一个晚上，又往市里的医院送，但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老四瘫痪了。”

高额的医疗费使得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但张家父母没有消沉，他们一边向亲戚朋友借钱为孩子看病，一边每天不分昼夜四处为别人做工挣钱。然而厄运并没有停止，1977年，老五张玉辉因为在学校发生意外，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又因为医治不及时，肌肉萎缩，最终左手终身残疾。

“我家人穷但志不能短！”坚韧的张家父母仍然没有被压倒，面对艰辛的生活，他们继续供孩子读书、治病，相继将五个孩子养大成人。

相濡以沫的日子凝聚了浓厚的亲情。1992年后，张家父母相继离世，临终前都只说了一句话：一定要把老四照顾好，不要给社会添负担。为了这句话，张家的姐弟从父母那里接过了照料老四张玉祥的担子。

三代人的亲情支撑

上世纪90年代，盐边县城搬迁，张家的家庭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大姐家安在西昌，二哥守在渔门老家，老三张玉发在县机具厂上班，老五张玉辉在新县城红星路修了自建房，把老四张玉祥接到了新家。

“虽然老四住在我家，但我手有残疾，照顾他的事情多数都是三哥在做。”张玉辉告诉记者，在新县城，老三张玉发家和自己家相距1公里多，搬到新县城17年时间，张玉发每天都走路到自己家来照顾张玉祥，从未间断。对此，张玉发淡淡一笑：“我们是兄弟嘛。”

2006年，张玉发退休，直接搬到老五张玉辉家住，如今张玉辉家分工明确，张玉辉守商店，负担一家人的用度，他妻子汪德美给一家人煮饭，张玉发照料张玉祥。

在张玉辉家自建房的后院，有一间光线通透的房间，这就是张玉发、张玉祥兄弟的卧室。记者在房间里看到了张玉祥，尽管只有颈部以上有知觉，但张玉祥的精神非常好。在房间里，有一个装满了报纸的箩筐，张玉辉说，这是专门给老四接大便的，因为连坐起来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张玉祥只能在床上方便。“每天我们都要轮流给他翻身，不然就要长褥疮。”张玉辉说。

“现在我们没有原来那么累了，孩子们长大了，经常抽空回来服侍老四。”张玉发告诉记者，老二、老五和自己家的孩子如今也加入了照顾四叔的行列，亲情的接力棒开始逐渐交到了张家的第三代。

“左右邻居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家有这样一个病人。”为了完成父母“不给社会添负担”的遗愿，张玉辉说，老四本来可以向政府申请帮助解决的医保都是自己花钱交的，连可以免费安装的闭路电视，也都按月交钱。

“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前几年，社区干部了解我们家的情况后，还专门为老四办理了低保、城镇居民医保，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对于照顾好老四，张玉辉感觉心里很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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