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想妙得 ——于受万的中国画艺术

□龙伯

于受万是一位富有创意精神的文化型画家。

他进入浙江美院(中国美院)深造之前,已经是一位连环画家。在浙江美院又受到了陆俨少、吴山明、刘国辉等导师的督导,更加强化了造型的根基和创意的能力。

此后,一方面继续以线描连环画和单幅中国画形式进行人物画创作,另一方面,长期进行水墨实验,创造和完善了新技法——写意性工笔画。

在线描人物画方面,发扬光大着中国绘画对于线的传统理念,将气韵生动、骨法用笔等千年成法融入现代的审美视角,创作出版过连环画110余种。其代表作《全图本新绘图聊斋志异》。

于受万的505幅聊斋全图,以专为聊斋创意的独特形式,采用电影蒙太奇手法,将每篇聊斋故事中怪诞玄妙的多个情节,按照艺术美的规律组联在一幅画面之中；将某些恐怖和爱情情节和千奇百怪的故事内容,一一作了浪漫写实的形象化表达。其难能可贵的是将聊斋中最宝贵的也是最感人的人情和人性加进了画面；强化了除恶扬善、谋求社会和谐的意愿和中华文明中儒、佛、道精神的正能量传递,画出了原汁原味的聊斋感,成为聊斋成书300年来,最全也最深刻的一部力作,成为聊斋研究史上一件大事。

这部聊斋全图以《全图本新绘图聊斋志异》为书名,由新华出版社全国发行。2013年在国家画院举办的首发式上受到了在北京的美术理论家们热情赞扬。

中国画学会副会长、著名美术理论家孙克先生说:“聊斋是一部绝妙的古文短篇小说集,能把这些故事画成形象化的美术作品很不容易。将这些千奇百怪的鬼狐、人物构成的故事情节浓缩在一幅画里面,需要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和浪漫主义的构图处理能力。于受万已经把作品完全吃透了,完全浸入到人物角色里,把作品画到这个程度,很不简单,我很佩服他。”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王镛先生说:“于受万的聊斋全图,非常难能可贵,属于一个空前的架构。”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李一先生说:“蒲松龄是写鬼写妖入木三分,于受万是画鬼画妖活灵活现。”

山东师范大学教授、著名人物画家张望看了这部全图之后说:“用笔恣肆纵逸,极具大家气象。”

对于于受万的中国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刘曦林先生评价为,“工写自如”。意思是他的写意和工笔均达到了自由的境界。用中国国家画院美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高天民先生的话说,“于先生人(物)、山(水)、花(鸟)不仅兼而且擅,非常难得”。

在写意人物画方面,于受万骨子里浸透的是传统文人画理念,他走的不是当下课堂作业式小写意之路,他的作品不管是古代的名贤老者还是仕女,一概采取大写意方式,笔酣墨饱,挥洒自如,笔笔讲究而神完气足。他全方位发扬了中国文人画的传统法理,强化了诗、书、画、印融为一体的多重信息含量；书法入画,书画同工,追求用笔用墨的苍劲力度和浓、淡、干、湿的丰富变化,在大气象、大格局中,体现笔下人物的精神气质。

其笔下的古代高士人物超迈、古雅,个个喜笑颜开,神采奕奕。他画高士,不是在画老,而在于画人生的超逸境界。其笔下的仕女,以中国写意特有的抽象笔墨美表现女性的自然美,让观者同时领略双重美的感受。从这个意义讲,于受万写意人物画的审美取向是崇尚人间的快乐真情,体现人生潇洒大度的坦荡胸怀,这正是中国画千年积淀的传统精神。

于受万独创的写意性工笔画。

他在上述创作实践的同时,花费一生的精力探索中国工笔画的表现力和中国画的世界性课题,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调动和升华了多种审美信息,成功地创意出这种寓泼墨大写意于精雕细刻之中的写意性工笔画。写意性工笔画将中国画大写意的泼墨泼彩和西画的光色效果引进工笔画,在光色的绚丽多彩中,巧妙地将中国画理念的线感合情合理的揉在画面之中,堪称“洋为中用”。他的此种写意性工笔画,浪漫而写实,玄妙而神奇。用刘龙庭先生的话说:“他的工笔画出现新的面貌、新的手法,这种方式在工笔画千篇一律的情况下,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在画坛上独占一席,确实具有艺术史的价值。”

于受万入选全国美展的《长城祭》和获过中国美协、中国文联、文化部主办的“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全国美展”银奖的《长城颂》,以及获过世界金奖的《画石呈龙》等作品,都是用这种写意性工笔画形式完成的。

青岛大学美术学院教授著名油画家谭国信先生看了于受万的写意性工笔画《西湖主》,评论道:“于受万先生在绘画艺术中找到了中西文化交融点,这是很难做到的,是画家们苦苦追求几十年所难以做到的,受万兄在这方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西湖主》的色彩变化、色调的控制非常微妙,极为讲究。先生把中国传统的线条揉在里面,而且做到了和谐统一,完美之至,可谓前无古人。”

于受万是人物画家,他的艺术一方面表达着快乐的人生境界,另一方面,许多巨幅力作如《长城颂》表达对中华儿女上下两千年前仆后继、保家卫国的长城精神作了高度颂扬；《孔子莅河图》和《孔子周游图》表达了对孔圣先师的敬意之情；《画石呈龙》再现了汉代工匠、艺人和庙宇主人,彼时彼地共同创作画像石的敬业过程；《丹崖怀古》表达了三国刘、关、张三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高谊和义勇双全的精神面貌；《永远的大舜》为上古圣人传神写照；《戚继光》是对抗倭英雄的赞歌；《聊斋乐土》三百年来第一次将蒲松龄这位文学大家在众多聊斋情节簇拥之下,笑容可掬地被推向观众面前,如此等等。这些大画表达的是正义爱国,颂扬的是文明圣贤,宏观上亦是表达着义勇快意的人生境界。

于受万在勤奋创作勇于探索的同时,还为著名作家巴金的成名之作《家》(世界语出版社)等多部小说插图；他为天津设计的长卷《中华医药图》塑造了自原始社会至清代所见诸史料的全部人物、事件和代表性医著药方,被制成浮雕后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更可贵者,他还时时关注着他所生活和工作的淄博市地方文化,为这里的“齐文化”、“聊斋文化”创作过刻瓷组画、线描长卷、《齐文化牡丹纪念卡》,《聊斋牡丹纪念卡》,以及大量有关淄博文化的书籍插图。他利用自己的艺术才华为一方地域文化的形象化开发作了大量的工作。

于受万绘画艺术上的诸多成绩,无不联系着他的造型能力。尤其表现在聊斋500图的创作,当他每读完一篇聊斋原文之后,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一幅完整的画面即时从灵感中浮现,然后就像速写一样将这个浮现画成草图。他的写意人物画和写意性工笔画也无不如此。应该说,于受万这种生动快速和准确的构思、构图能力加上他的丰厚学识是他成功的主要基础。这个基础来源于一个简单的原理,“熟能生巧,巧能生慧”。正如陈醉先生所言,“在当今的美术教育上也是一个很好的个案和典范”。

于受万平生大量读书,勤于思考,勇于创新,在题材的创作和形式技法的推陈出新两方面都有自己突出的贡献。他心地纯正,平淡做人,不求闻达。在艺术上国画、连环画为其所长,而其篆刻、书法出手不俗,亦尤可观,且又能诗能文,旨趣宽泛。

正是他的综合修养、创意精神和人格力量,构建了其艺术上的大家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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