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40年回眸(二十一)

□黄衍强

“幸子”有救了

上世纪70年代,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在大陆播映,影片中的主人翁幸子是一位白血病患者,曾经牵动过亿万中国人的心。当历史的年轮到了1994年9月12日的时候,青岛手表厂43岁的陈凤英,同样因为“白血病”这个恶魔,在经历了西医正规的治疗之后,非但病情没有缓解,而且出现了严重的口腔感染,牙齿几乎全部脱落,牙龈红肿溃烂,并且出现了脱发等严重的毒副反应。因为病情危重,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仅靠对症治疗。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家人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被动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命不该绝。中医药让她重新站立起来。在回到家被动等待的日子里,有位好心人告诉她的丈夫范士良先生,在咱们省淄博市有一家医院,采用中医药治疗白血病效果不错。这一消息让陈凤英精神一振,在苦苦的经历了漫长的黑夜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丝曙光。只要有1%的希望,就要尽100%的努力。

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这是天生的精神激素。这种良性激素,能够使精神变成奋发向上的行动。范士良先生独自一人踏上了青岛通往淄博的火车。那个年代车次少,火车运行慢,人在车上的时间长。又因为经济条件太差,他尽可能买便宜的慢车票。他第一次到达淄博火车站的时候是在半夜,独立披着一件黄大衣,一直等到天亮。

当范士良先生找到我的时候,只见他满脸倦意,40几岁的人,面色苍老,口唇干燥起皮,焦急、忧虑的神态,真是到了形神疲惫的状态。我从他手中拿过病历,慢慢翻阅着。

陈凤英1994年3月无明显诱因出现胃脘不适、四肢乏力,自行口服治疗胃病的药物后无效,随后入院检查。在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查血常规示:原幼+早幼粒细胞占42%。又经骨髓穿刺检查确诊为急性粒细胞白血病部分分化型(M2a),随即住院化疗4个疗程,但均未缓解,且出现许多严重的毒副反应。出院后仍然高热不退,口腔溃疡,伴牙龈溃烂,牙齿脱落,面目红肿,周身无力,纳差饮少,颈背强直,心烦,因初诊时病人未至,故无法亲自诊察脉搏和舌象。从所带9月2日的血常规示:WBC2.1×109/L,RBC3.7×1012/L,HGB50g/L,PLT60×109/L。

本例患者因正气素虚,热毒乘虚而入,深入骨髓。热毒内陷于里,故高热不退,内蕴热毒上炎口腔,则致口腔溃疡,牙龈溃烂；齿为骨之余,肾主骨生髓,肾精亏虚,骨髓失养,加之热毒腐蚀,故牙齿脱落；热毒壅盛,上蒸于面,故面目红肿；热邪熏蒸津液,筋失所养故项背强直；阴虚火旺,热扰心神,则心烦；乏力纳差为脾胃气虚之征。

据以上辨证为热毒炽盛,气血两虚。治法泻火解毒,益气补血。具体用药①祛白胶囊5瓶每次5粒,每日3次；②滋阴生血胶囊6瓶每次6粒,每日3次；③益肾化毒饮(自拟方)加味为蜜丸,每次2丸,每日3次。

1994年10月20日。服上药已1月余,病情较前好转,高热已退,口腔溃疡亦有减轻,能够随丈夫来诊。当下仍见乏力,纳差,心烦等症。由此可见药已中病,热毒已有所消退,但余热未清,正气仍有不足,故在益肾化毒饮方中加入太子参120g,荷叶80g,鸡内金20g,谷麦芽各100g,仍共研细末炼蜜为丸以补益脾气,和胃增食,促使谷气旺盛,脾运和畅。

1995年1月5日。患者来诊。诉服药至今3月余,经青医附院骨穿复查:原+早幼粒细胞占2%,提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2a)缓解骨髓象。1月3日查血常规示:WBC5.2×109/L,HGB112g/L,PLT104×109/L,血片中未见幼稚细胞。服药仅3月余,效果非常显著,据此效不更方,嘱药物不变继续服用,以资巩固。经过连续6年的中医药调理,身体逐渐康复。

2002年4月又至青岛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骨穿复查,提示完全缓解(CR),并于同年5月停药。诉现精神佳,体力可,已可做家务及其他活动,余无明显不适。随访至今,已经22年,临床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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