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钊：赤子的情怀

本报记者 南 方

□秦泗钊简历

1963年出生于日照市秦楼街道秦家楼村。美国南加州大学Viterbi工程学院化学工程与材料科学系讲席教授。1979年考入清华大学自动化系，1987年毕业并获硕士学位，毕业后赴美留学。1992年获得美国Maryland大学博士学位。任《化学统计学期刊》编辑，AIChE《化学工程系目录》编辑，AIChECASTDivision主任，国际自动控制联合会的官方期刊(IFAC)《过程控制期刊》副主编，曾任国际自动控制联合会期刊(IFAC)《控制工程实践》编辑，IChemE学报A部分：《化学工程学研究和设计》国际主编，IFAC控制工程实践论文奖励选择委员会委员。教育部第八批“长江学者奖励计划讲座教授”。清华大学、东北大学特聘教授，南加州清华大学校友会会长。1997年获得克萨斯大学优秀教师奖、Alcoa基金奖。1999年获Halliburton/Brown&Root杰出青年教师奖、DuPont青年教授奖。2000年获美国国家科学基金成就奖、Chevron化学工程教师奖。 2001年获QuantumChemical公司优秀工程教师奖。2003年获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杰出海外学者奖。2005年获国际自动化控制联盟(IFAC)控制工程奖。

“我一直都很顺利，一切都按原有的设想在进行。”47岁的秦泗钊教授这样总结自己清华毕业后二十多年的经历。

离开日照老家30年的秦泗钊，仍有着山东人的直爽和自信，言谈举止间更透出知识分子的儒雅。首次见面就被他率真的谈话所感染。作为南加州大学化学工程与材料系以及电机系的教授，同时又兼任清华大学和东北大学特聘教授的他，常年往返于洛杉矶和北京之间，紧张而忙碌。刚下飞机未做休整就接受采访，仍充满严谨、认真的作风和态度。

秦泗钊在预测控制、半导体制造过程的故障诊断与优化控制、系统辨识理论、故障诊断与控制系统性能评估等几个方面有独创建树，并有全局性的创新结果。2003年秦泗钊与合作者TomBadgwell发表了《工业预测控制技术》的论文，于2005年获得国际自控联《控制工程实践》优秀论文奖。该论文首次将欧美成功应用的预测控制技术进行汇总分析，并归纳成几种不同的框架，为后来预测控制理论与技术的发展提供了不可替代的素材和新的研究方向。

秦泗钊取得的这个结果反映了他一贯注重理论与实际结合的研究风格，这些都与他的求学和就职经历是分不开的。

年少求学

1979年7月，是秦泗钊命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聪颖过人而且勤奋的他，成为1977年恢复高考后临沂地区第一个考入清华大学的学生。高考数理化三门课程的总分已接近录取线，许多名牌大学摆在面前，精彩的人生之路供他选择。说来上清华实属偶然，因为来自农村的基层中学，当时整个临沂地区也没有人考上过清华、北大等名校的，中学老师们面对他的高考成绩也不知如何选择学校，他自作主张将清华、北大和中科大填写为第一、第二、第三志愿。最终他被清华第一志愿录取，这次远行注定了他走向科学的殿堂。到清华后，许多同学觉得这个选择大胆好笑，因为第一志愿不接收，其它学校也不会要。

在清华，一进校门便接受入学教育，同时也接受了高年级同学的言传身教，最多的是讲授学习的方法，比如要学会预习、注重自学等。对于秦泗钊来说这实在不是问题，因为他中学就是自学出来的，曾经逐页逐题研读了文革前出版的17本《数理化自学丛书》，自学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在大学，他先后担任班级生活委员、团支部书记以及校研会副主席。大量的学生工作和社会实践，再加上广泛阅读社会学科的书籍，使秦泗钊眼界开阔了许多，组织能力、表达能力都得到很好的锻炼。1987年，秦泗钊以优异成绩从清华毕业并获硕士学位。

远渡美国

1989年，秦泗钊赴美深造，在全美最著名的公立研究型大学之一的马里兰大学攻读化学工程博士学位。在清华打下的良好基础使他很快就融入到了美国的学习和生活之中。

在马里兰，他的身影经常会出现在图书馆，每天读书学习时间都在12小时以上，每天携带两餐去图书馆已成生活的惯例。在他的心里读书才是最好的精神大餐。通常情况一般人要获得马里兰大学的博士学位至少需要4到5年的时间，而秦泗钊仅用两年半的时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20年前中美大学的科研环境差距很大，尤其在新资料、新思想的获取上，在美国随手可得，尽管那时还没有互联网，所以我觉得美国是求学科研的天堂，不想浪费一点时间”，秦泗钊回忆说。

“挑战自我，不断调整自己，乐观向上的心态”，使他获得了各国同学的赞许。顺利有顺利的道理。在整个人生的规划上，秦泗钊更懂得有度的取舍，“在异国的大学校园里也失去了青年学子应有的一些乐趣，”秦泗钊自嘲说，潜心科研使他第一次想起来回家看看已经是六年以后的事了。

厚积薄发

1992年，博士毕业的秦泗钊进入Fisher-Rosemount公司从事工程控制系统的研发工作。所有的工程科学应更注重应用，“应用技术开发人才最终的落脚点应该是企业，高校应该是基础理论研究的场所”，从学院到公司的磨砺也是秦泗钊有意识的自我完善。在此期间，美国南部最富盛名的德克萨斯大学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从薪酬不错的工业界换到淘汰率极高的助理教授位置，使很多朋友大为不解。其实，秦泗钊几年前去工业界任职时就已经打算进入学术界。去工业界工作是为了真正了解工程上的问题，为后来的学术研究寻找有工业价值的研究课题做好准备。

1995年，32岁的秦泗钊正式就任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化学工程系助理教授。奥斯汀分校是德克萨斯大学的主校，工程和传媒等学科尤负盛名。1999年，在山川湖泊环抱、景色宜人的奥斯汀，秦泗钊仅用四年的时间，就成为德克萨斯大学终身教授，而通常情况下需要五六年。“我天生就喜欢数理化，喜欢研发创新，年轻时候的理想就是做一名教授。”秦泗钊说，“我的优点是每个阶段都有一个前瞻性的目标，每一步都按自己的计划实现了。”自1995年以来，秦泗钊获得了7项重量级的殊荣。2003年在美国期刊发表的《工业预测控制技术》论文，荣获2005年国际自控联颁发的《控制工程实践》优秀论文奖，成为该奖项设立以来首位华人获得者，该论文以及前身至今被引用1500余次，在美国工程界这是一个很让人羡慕的数字。秦泗钊欣慰地说：“我从小就喜欢挑战，挑战自己的惰性，更喜欢新的环境，新的元素，新的思路。”而这些，恰恰是一名优秀学者所必备的素质。

2007年初，位于加州洛杉矶市中心的南加州大学向秦泗钊发出邀请。南加州大学是南加州最古老的私立研究型大学，是全美最具竞争力学校之一，尤其是交叉学科和跨学科的研究环境，让秦泗钊认为是一项极具诱惑的挑战。2007年，秦泗钊被聘为美国南加州大学化学工程与材料科学系以及电机系讲席教授。洛杉矶的地缘优势和浓厚的华人学术交流平台，用秦泗钊的话来形容“就是感觉离祖国和亲人更近一些”。

从自动化到化工，到能源，每次都是巨大的飞跃和转型，幽默的秦泗钊很直白：“研究转型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当年从自动化的背景硬是转读美国化工学的博士，以大一普通化学的水平去迎接美国化工博士的课程，的确需要每天12小时的学习。但是转了一次就不怕再转。在德克萨斯大学任教授期间，由化工控制转入半导体制造的控制与优化，在南加大又转入能源与智能电网的研究。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研究的主线还是自动化与系统优化。”

事业的成功伴随着幸福的生活。生活中的秦泗钊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他对中美教育特点做了简洁的概括“裁长补短与扬长避短”，准确地道出了各自的优劣。具有双重文化特质的他，在教育子女方面很注重中西文化的融合和贯通。他希望现在的年轻学子应该有个宏远的志向，全面发展而不是分数第一，更应把个人理想和民族发展紧密结合起来。

赤子情怀

“海外学子思乡苦，家中亲人恋子切。”虽然在海外二十多年，但秦泗钊时刻关注着祖国的发展，经常与校友讨论祖国的科研体制及海外高级人才的引进问题。在德州期间，他号召成立了德州清华校友会并任会长。移居洛杉矶后，他又承担起南加州清华校友会会长的职责。每逢节日他都会召集清华、北大、中科大、新竹清华等校校友，共叙情怀，畅谈祖国建设。秦泗钊说，大家为国内教育机构、科研院提一条建议，出一个主意，合作建设一个项目，会影响国内一批人甚至一代人。

2003年上半年，原科技部部长徐冠华访问德州，在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组织的中国教授座谈会上，秦泗钊说，祖国科技大发展至少需要20年的时间。在这20年里，我们这批学有所成的留学人员刚好能发挥作用，这是给这一代人的机会，我们都会珍惜。我们会用实际的行动回报祖国。中国的科研和教学相对于美国一流学校还有相当的距离，我会发自内心地为祖国大学的发展做出点贡献。秦教授表示，近期代表南加大与母校清华大学正在积极沟通，准备成立联合研究院，以培养工程学与绿色工程学双硕士学位生。

是啊，在三年的清华长江讲座教授的兼职中，秦泗钊往返中美之间14次，和清华的周东华教授合作培养博士生，写出国际学术论文10篇以上，并在全国范围内招生开设“数据方法故障诊断”研习班，努力将国外的先进技术传入国内。考虑到部分清华学子困难，秦泗钊积极参与成立以教授方崇智先生命名的励学基金，并将一年的长江讲座教授报酬全额捐出。

“我们上学的时候虽然艰苦，但是有助学金可以吃饱。现在的贫困学弟学妹需要帮助，我们也有能力尽一份责任。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思乡的感情越来越浓，经常会想念自己的祖国和家乡，更希望能做一些什么。”此时，秦泗钊的眼神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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