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我在商县(今商州区)上初中时,我们学校操场的东北角有一口辘轳井,那口井不仅是我们学校师生的饮水之源,也是我们对母校的怀念之源。
那时候农村学校的校舍比较简陋,学校条件也较差,没有自来水。我们学校有两口井,一口在师生食堂里,靠近师生大灶台,由厨房使用;另一口就是操场东北角的那口井,我们学生对这口井最有感情。
操场边的这口井有五六米深,水质清冽、甘甜,铁辘轳上挂一条井绳。那时候我们住校,每天下午饭后,有些学生要在操场进行体育活动。上晚自习时间快要到了,大家汗流浃背地蜂拥到井边,打上井水,先是轮流趴在桶边如牛犊子一样,咕嘟咕嘟地喝一肚子,再用井水洗洗头,洗洗脸,降降温,然后才湿漉漉地跑进教室。
学校为每个班级配有一只水桶,用于扫地洒水用。由于我个子高,又是劳动委员,像这类体力活,一般都由我来干。最难忘的是,有一天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和一位同学提着水桶去打水,来到井边,爱玩的我们俩一人一边,伸长脖子向井里看,只见水面映照出晚霞的影子,晃动的影子很是美丽。玩了一会,我便将井绳上的钩挂在桶钩上,扣上回环防脱钩,然后用力将水桶抛向井里,只听见“扑通”一声后,我拉了拉井绳,感觉轻飘飘的,不见桶了,不好,由于我粗心大意,让桶脱钩掉井里了。我一下子慌了,连忙提起井绳在井里乱钩一通,但井绳太软,不听使唤,感觉挂到桶了,用力一提又掉了。这样反复多次,总是钩不住,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报告老师。班主任李老师还是有办法,他找来一个很长的木头钩子,来到井边,伸进井里,才将桶钩了上来。班主任说:“干任何事就如打水一样,都要细心!”一番道理,说得我心服口服。此后,我打水再也没有掉过桶,当然在其他事上也格外认真。
由于井水冬暖夏凉,每到冬天,这里是同学们洗碗的好地方。
那时候,我们住校生吃饭后要端着碗到学校外面的河里去洗,夏天河水清凉,洗碗倒还好,但到了冬季,河水刺骨冰冷。于是,每到冬季,饭后同学们就提着桶到操场边井里打水洗碗。刚打上来的井水,还冒着热气,虽然打水费点时间,但用井水手不太冷,比河水洗碗舒服。
井边有一棵核桃树,有二三十米高,每年都是果实累累,为了不让树叶子、落果掉进井里,学校在井上加了一个木盖子。树下有一块较大的石头,因此这里也是同学们课余时间的聚会点。有年秋天,课间几个同学围在树下侃大山,突然树上掉下一个核桃,正好砸在正在神侃的同学头上,引起大家一阵哄笑,于是大家你争我抢地夺着核桃吃。此后,每每在课余,就有同学围着井转“守株待兔”,时而还真能捡到几个核桃,填补填补饥肠辘辘的肚子。在那吃不饱的年代,一点点食物都那么令人欣喜。
住校生吃喝都在学校,那时候暖水瓶很少,学校只有老师有。如果谁有个亲戚是老师,最优越的是能喝上开水,遇到爱显摆的同学,端着热水在同学们面前吸溜吸溜几声,都让人羡慕不已。如果和哪个老师关系好,见面打招呼,老师就会说,要喝水了来我房子,以显示关心。而大多数人都是喝凉水,尤其是夏天晚上,口渴难耐时,就偷偷从宿舍爬出来,到教室提着桶,在操场边的井里打一些水,美美地喝一肚子,那真是解渴。但正是那时候喝凉水、吃冷馍,我胃上落下了毛病,现在是一点冷东西都不敢吃了。
到了90年代后期,学校几经扩建,原来的旧房子全被拆除,盖起了四层楼房,原来的操场也升级了,有了塑胶跑道。这时学校也用上了自来水,操场边那口井就被填了。老操场、老井,还有那缺吃少穿的学生时代,全部保存在我们的记忆中了。
去年,我回老家时,再次走进阔别30多年的母校,站在修建一新的校园里,满满的都是回忆。我在同学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回忆上学时,没有开水,也没有电壶,大家渴了,喝水怎么解决?这一问一石激起千层浪,勾起了同学们最深处的记忆,大家纷纷提到了操场边的那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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