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十月观枫约

□缪士毅

金秋时节，大江南北的一些树木叶子像喝了浓醇的美酒，忽地变成了浅红、大红、紫红，呈现出一派寒霜醉染的风姿，使人们能尽情领略秋山红叶的魅力。此时，在北京香山、南京栖霞山、长沙岳麓山、四川米亚罗……都能见到它的芳容。然而，最能撩拨我游思的还是天平山的红枫。

“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日子，我便“闻枫而动”，乘兴来到江苏苏州天平山。放眼望去，天平山麓枫叶如绚丽的朝霞，若三春的繁花，满目灿烂。它粗犷与细腻和谐统一的野趣，与集天平山秋叶之大成的特色，吸引了众多慕名而来的游人。难怪早在清代诗人蔡云就感叹：“赏菊山塘尚胜游，一年游兴尽于秋。天平十月观枫约，只合诗人坐竹兜。”

天平山位于苏州城西30公里，海拔221米，自唐宋以来就是吴中著名的游览胜地，素以奇石、清泉、红枫而被人们称为“三绝”，其中尤以红枫为最绝。这里的红枫景观，早在明万历年间，范仲淹十七世孙范允临辞去福建参议之职，回到苏州祖茔地天平山，把带回的380棵枫树植于山前南麓，迄今已有400余年。目前健在的160余棵古枫，虽迭经沧桑，但仍生机勃勃，枝繁叶茂。每逢深秋，整个古枫林流光溢彩，蔚为壮观，有“万丈红霞”之称。

天平山的红枫有自己独特的芳容，叶呈三角状，树高叶大，入秋的叶子经冷露寒霜后，不是一下子转红，而是由青转黄，然后变橙、变红、变紫。奇特的是，一棵树的大小枝叶呈现出嫩黄、橙黄、曙红、血牙红、深红等不同颜色，似群花争艳，人称“五彩枫”，令人叹为观止。有趣的是，2000余棵树龄较轻的枫香树，已亭亭玉立，与古枫形成一片，交相辉映。但由于树龄差异、地势不一、长势各异，枫香树叶的色彩变化便出现有先有后，有深有浅，一些小枫香树叶黄得快，红得早；而古枫香树根底深，养分足，即便同一棵树上的叶子，其色彩变化也有先后，有些叶子已开始红了，但另有些叶子仍是青色，从而形成层层叠叠“争奇吐艳”“万紫千红”的自然奇观，令人神往。

走进天平山风景区大门，拾级而上，置身于枫林间，但见枫叶红得欲滴，红得耀眼，红得深沉，似乎连空气也好像被染得彤红，仿佛小鸟的歌声也飘逸出红叶的色韵。在这如诗似画的枫林里，在这片泛着红光的枫林里，我简直以为进入了神话般的世界，令我忘情。登上观赏红叶的绝佳处——望枫台，俯视山麓，成片枫林似花非花，似火非火，红云奔泻，殷红夺目，映山耀岭，“丹枫烂漫锦装成，要与春花斗眼明”，好一幅迷人的“天平山红枫”画卷，天平山的红枫不是二月花，却胜似二月花！此时，不禁想道，那殷红的枫叶，是大地的热情炽烈如火，将天平山染红的；是秋仙子牵来云霞，给天平山铺上这浓艳的红纱的；是大自然在天平山向远道而来的客人奉献出这一片火红的情感。

告别天平山迷人的红叶世界，我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冲动，待到来年天平山红叶烂漫时，再去天平山寻觅富于时代色彩的红叶的诗、红叶的情、红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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