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黎大杰
一捆硬柴码放在一只稀眼竹篾背篼里,上面绑一口箱面画有喜鹊闹梅图的柏木箱,我背着去离老家十多公里的村小上班。那是1989年8月我师范毕业当老师的第一站,算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我在村小工作两年后调乡完小。在那里,我完成了与妻子的恋爱和结婚。 1994年,儿子出生,这个家就挤得无法再挤了,不得已只得送儿子到外婆家。妻子在另一学校教书,我们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第二年,我调一所镇中学教书,学校分了一个二十多平米小瓦房。我把母亲接来带孩子,母亲和儿子住外间,我住里间,煮饭的地方没有,在阶沿上搭个牛毛毡遮雨,下面放一蜂窝煤灶就可煮饭。这应算是我第三次搬家了。
也就在那一年,我见老家没人住,就找一个中人把老祖屋处理了。母亲很念旧,知道后我把祖屋卖了,很生气。她说她不想到我这儿来,说自己有手有脚,不来吃现成饭,她住惯了家里三间一转角的农村瓦房,不想一家四口挤在巴掌大的地方。她把我大骂一通,说我背祖忘典,把根丢了。为此母亲与我堵了好长一段时间气。她意思很明显,带大孙子后,要回老家住。母亲对我悄悄卖掉祖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又过了两年,我调镇教办工作,单位分我一套福利房,挺大,110平米,当时工资低,拿不出更多钱装修,只简单添置些家具就入住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住楼房,兴奋得睡不着觉,母亲也是,住几年低瓦房,说还不如老家房子。母亲一高兴,对我说,你看国家多好,分给你这么大一套房,你要好好工作。是的,我怎么可能辜负呢。至此,母亲才很少把我卖祖屋的事挂嘴上了。
这套房我只住了三年,又调城里机关工作。城里没房,只有租房。儿子已满5岁,也要进城读书,母亲自然随我进城接送儿子上下学。看着从那么宽的楼房里又要住回狭小的租房,母亲很不解,打电话给我两姐说我可能是工作没做好或犯了错误,把我从好地方调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姐马上打电话问我缘由,我解释了一下,他们才放心。又是一通忙碌,租房,搬家,整理屋子。妻子仍在乡下。
租房不到三年,单位集资建房。就这样,我终于在城里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不用再过随时搬家的日子了。等到儿子读大学去了,屋子一下子空了。妻子也调进城,母亲不再那么早起来为我们煮早饭了,忙惯了的母亲不习惯,时常发点小脾气,说要搬回乡下去,又把我卖掉祖屋拿来说事,弄得我尴尬不已。我想,她年纪越大,想念老屋的心情也越浓,虽然她已不可能去住了,但这种思念是时间无法冲淡的。
我试着打电话给买我祖屋的那家人,他们在城里也买房了,我把回购的意思婉转表达给他,他说不卖,要留着老屋作留念。
电话是瞒着母亲打的,事实上我也没把握能够回购老祖屋。
唉,我要怎样才能买回我的老祖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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