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前沿·创新与学科建设

荐评

——简评《中医生命伦理学》

在朋友的推荐下，笔者拜读了《中医生命伦理学》一书。该书作者杨静，毕业于四川大学，现为成都中医药大学教授，笔者与作者曾有一面之缘。读完该书，深感中华医学之博大精深，增加了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也认识到这是一部具有开拓性、前沿性和创新性的学术著作，具有学科建设意义，值得向读者推介。

生命伦理学在西方兴起，以后现代思想为根基，是西方哲学、文化孕育的产物，是一门围绕人、技术、环境、生态与生命等涉及“生命”议题展开的伦理学科。20世纪70年代末，生命伦理学引入中国。此后，生命伦理学在中国得到长足发展，但较少有人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代表之一的中医学与生命伦理学结合研究。《中医生命伦理学》将中医学对于生命、医疗等的哲学思辨、价值判断融通于生命伦理学，并构建自身理论和实践体系，开创了中国生命伦理学研究的新方向。

理论自信需来源于对自身文化的信仰，《中医生命伦理学》是生命伦理学“本土化”的有益尝试。生命伦理学的发展需要符合民族文化传统，当代伦理学繁荣需要注重从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中发掘伦理资源，直面现实社会的道德实践问题。中华民族的长期生产、生活实践，形成了丰厚的文化积淀，积淀了丰富的伦理资源。因此，我们不能满足于照搬西方的理论，而必须结合本国的优秀伦理资源，推动生命伦理学“本土化”，形成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生命伦理学。

生命伦理学在中国的本土化建构，需在中国语境下解决中国的生命伦理问题，既坚持“普遍主义”的规范性，又要保留“相对性”“多样性”，体现不同文化孕育的道德共同体、道德价值体系下构建属于不同文化的生命伦理学。《中医生命伦理学》正是将中医学理论对于生命、医疗等领域内的哲学思辨与价值判断运用于生命伦理学，并构建自身理论体系的交叉学科，其有着明确的核心内涵与研究范畴。

《中医生命伦理学》展现的中国智慧对生命的认知和态度，对全球疫情背景下生命伦理抉择具有借鉴意义。这场新冠疫情不仅提出了如何治疗新冠肺炎，更提出了如何对待人民群众的生命及其价值？显然，后者已经超越了医学技术范畴，属生命伦理议题，需从生命伦理的视角进行反思、规范和引导。该书中的尊生守仁理念，较为完善的伦理规范、原则体系，可应用于解答当前疫情的伦理议题。

首先是医者应自觉探索“生生之理”，精修“生生之术”，秉持“生生之德”的伦理精神，尊生守仁。中医认为“医乃仁术”，应习“生生之术”以养护生命、祛疾救苦，并以之为己任。《大医精诚》说，“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此次“战疫”，以钟南山、张伯礼、陈薇等为代表的广大医护工作者，不顾个人安危，成为抗击疫情中的“最美逆行者”。他们研究、制定诊疗方案，及时、分类诊治患者，体现了“仁心仁术”的医者姿态。

其次为大众应明晰人命贵重，应当珍重生命、养护生命。《灵枢·师传》说人“莫不恶于死而乐生”。在重大疫情面前，我们党一开始就鲜明提出“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各级政府精准防疫，广大群众自觉“战疫”，有效遏制了疫情蔓延，为全世界抗击疫情争取了时间，提供了宝贵理念和经验。

当然，《中医生命伦理学》一书的意义不仅仅是“本土化”的理论拓展与生命伦理资源的丰富，以及对世界“生命伦理观”的借鉴，还在于创造性地构建了中医生命伦理学，对当前中国生命伦理学的学科建设具有较大贡献。

在问题与范畴的逻辑演进上，以构建“中国生命伦理学”为进路，紧扣“生命的应然及问题、疾痛的研究及应对、医道的原则与规范”等主题，结合中医学展开生命伦理学研究，提出了中医生命伦理学的基本问题、范畴、规范、原则的理论框架及其在临床问题、生物医学研究、健康问题、生命教育的实践体系，有着独特的理论框架和话语体系，对当前中国生命伦理学的学科建设具有较大贡献和积极意义。

其一，该书总结了中医生命伦理学的完整理论体系，超越了一般性的生命伦理观念梳爬，而以“返本开新”式的反思与自身理论体系构建着手，使中国本土生命伦理学的问题域有了较大的延展，探讨与建构了较为系统的概念体系和分析框架。

其二，该书展现了中医生命伦理学的理论体系具有鲜明的当代价值和实践意义。从医家的实证科学到中华传统哲学形而上的论域，展开生命本质的研究与反思。对传统医学下生命认识、生命实践的原则、规范、范畴的重构与探求。又注重立足当下疾病问题、医学研究问题、健康问题等的考察，使得本书连接理论与实践两端，被赋予了“生命问题”的实践价值。

其三，该书运用多学科、多维度，理论实践紧密结合的方法，提供了生命伦理学本土化的研究示例，可推动中国生命伦理学学科建设。率先开拓“生命伦理学”“中医学”交叉的新领域，通过探寻中医生命伦理的逻辑起点、理论框架，将生命伦理思想体系化，构建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为本土化生命伦理研究，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研究示例，具有较为重要的方法学贡献。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栉风沐雨砥砺前行。该书的出版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其开拓性、前沿性和创新性，显示出作者的学术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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