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米广莉 魏宁
2015年10月至12月,3个月的时间内,有关城区居民基本生活消费品价格的三场听证会先后召开,分别对居民用天然气、水的阶梯式价格改革进行听证,对调整城区居民集中供热价格进行听证。天然气、水的阶梯式价格改革要根据国家要求在2015年底前完成,城区集中供热价格要根据国家集中供热相关规定进行相应调整,水、气、暖作为政府定价的公共产品,又要姓“公”,要充分体现民生、民心工程的色彩。于是在这三项价格调整上,如何加大“惠民、利民”的权重,同时兼顾相关企业存续、公共服务业长远发展,就成为公共产品价格监管者、提供者、制定者案头的首要议题。
市物价局副局长王胜一作为三场听证会的主持者,对此次价格集中调整有着比别人更深刻的体会和观察:“对于水、气、暖三项价格调整的民生性,做了事前、事中、事后三个阶段的程序设置保障:事前调研,包括制定备选方案,都把阶梯价格第一阶梯覆盖率达到80%作为一把标尺去摸底和定价,原则是让绝大多数居民基本生活品消费负担不上涨或尽量少上涨;在听证阶段,来自各方各界的消费者代表也在前期调研准备的基础上,把各区域、各阶层居民的意见基本上都表达到了;听证会后,对收集来的意见建议进行汇总、吸纳、上报,最后获批的方案也充分体现了听证会成果和群众意见,比如,天然气阶梯价格听证会上,代表们对壁挂炉取暖用户的收费问题提出意见、建议,在最终确定的收费方案中,壁挂炉用户就被单列出来,形成一个独立的阶梯价格方案,以在这些用户用气量较大的情况下保障他们享有公平权益。”
天然气价格 各方利益都考虑到了
在传统观念里,天然气是比煤、油等化石能源更为清洁的消费品,但放开烧天然气是不是就环保呢?来自专业领域的李兴泉对天然气的资源储量与使用情况比较了解,他说,现已探明的天然气储量并不是很大,天然气仍属稀缺资源,也是亟待保护的不可再生资源。从这个意义上说,阶梯价格制已是大势所趋,保低涨高,让基本消费板块不受损失、过度消费受到抑制,就是必然路径了。
供气企业的利益也是价格改革中不可忽视的权重因素。泰安市城区居民用天然气阶梯价格改革听证会成本监审报告显示,2012年至2014年,天然气现行每立方米2.5元的价格与企业成本倒挂达到了0.11元,亏损部分由企业和政府承担。但随着近年来城区新建面积的不断扩大,企业管网建设、日常维护、人员资费等经营压力上行,维护企业正常运转,实现企业技术、管理的升级换代都需要通过实施阶梯气价来纾解部分压力,增加发展空间。
实施阶梯气价后,城区居民的负担会不会加大呢?在市物价部门的监审报告中提到,经测算,4—10月份,城区居民户均月消费天然气8.6立方米,年消费103.2立方米,阶梯气价的第一阶梯240立方米的门槛量,基本可以将大多数城区居民家庭基本用气包含在内。城区壁挂炉用户有4万余户,这部分居民的利益也被充分提出、讨论,并最终单独列入收费方案,其中,第一阶梯720立方米内不涨价,也基本将壁挂炉用户冬季的高消费量“包保”了。
集中供热价格 进一步让利于民
与天然气和水价的价格制度改革不同的是,居民集中供热价格调整属于基于原料价格波动而采取的价格浮动。在《城市供热价格管理暂行办法》第二十一条中有这样的规定:“因燃料价格下跌……价格主管部门可以直接提出降价方案报当地人民政府审批。”现实是,随着煤炭市场行情的持续走低,已完全满足了调价条件。
此次供热价格下调,很多消费者代表提出降得少了,调整后价格与周边地区采暖价格、与泰城人均收入水平相比,依然高了。一面是消费者对进一步让利的需求;另一面则是供热方经营压力依旧。
市物价局给出的监审报告显示,在听证会前,城区居民集中供热沿用的是2008年10月制定的标准,即每平方米25.20元。按照当时的测算,将供热成本与3%的法定利润上限、14%的税金相加,到户销售价格应为每平方米33.60元,也即倒挂8.40元由财政和企业共同承担;2015—2016采暖季实施新价格后,应售价格为27.15元,实际价格为23元,倒挂4.15元。2008—2009季供热面积为360万平方米;2015—2016季供热面积已达800万平方米,依此计算,2015—2016季比2008—2009季由财政和企业共同承担的倒挂增加了296万元。除降价外,再延长10天供热时间,这一点并未出现在最初的听证备选方案中,是对消费者代表意见的直接采纳,此次集中供热价格调整与民让利动机和格局相当明显。
水价调整 涨得少但事不小
按照城区居民用水价格改革听证会备选方案一,据相关部门测算,第一档内家庭月均水费负担最多增加1.92元。听证方案显示,2014年泰安市居民家庭用水量每户每月8立方米的标准覆盖了84.30%的家庭,10立方米覆盖90.49%的家庭,12立方米覆盖94%的家庭,也就是说,有90%以上的家庭每月水费最多增加1.92元。
消费者对水价调整的不同意见较少,除了因为价格浮动绝对值较小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增加水资源的商品属性对于节约用水,保护泰城水资源有着重要意义。水的商品化怎样撬动节约用水意识呢?来自社区的代表张登山引用了这样一组数据:“当水费支出占居民家庭收入2.5%时人们才会考虑节约用水,达到5%时才会对人们的生活产生较大影响,达到10%时人们才会考虑水的重复利用。”数据未必严谨,但环顾周边,再看看自己的生活,这是不是一种现实呢?
我国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泰安人均占有量是全国的七分之一;作为水资源短缺的城市,目前泰城居民用水的主要来源地——黄前水库存量不足两年前的30%。消费者代表赵杰,对泰城居民的用水形势做过深入研究:“我做了调研,2013年泰城供水量比2012年增加5%,2014年供水量比2013年增加12%。泰城的居民用户总量在16万立方米左右,如果每家每月节约1立方米水,1年就可节约192万立方米,这也需要制约政策发挥更大作用。”以价格的杠杆调节居民用水量,让水在居民脑中不再是“拧开龙头,源源不断”的廉价形象,这已是全国上下的共识,也是环境保护的大势所趋。
编辑点评:总体看来,此次居民基本消费品价格集中调整,是“钱”的问题,又不是“钱”的问题。天然气价格的调整在基本面上不造成或较小造成居民基本生活品消费负担的上涨,却对过度消费有抑制作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企业的运转、经营压力,为进一步捋顺天然气价格、提升服务、节约资源奠定了基础。供热价格的浮动对普通家庭来说的确不是“小数”,但居民切身的冷暖恐怕是比采暖价格更重要的问题。水价涨得不多,事却不小,如何将水价、水质和服务融为一个有机整体,进一步深化商品化、市场化改革,是关系更为长远的问题。如果公共服务发展进步与政府定价惠民利民能像效率与公平那样作出对比,那么在这天平两端,怎一个“钱”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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