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流　(外一首)

□左昊苏

雨水浇在土地上和成的泥巴

女娲捏泥造人所用的泥巴

和泥牛入海的泥巴

应该是一样的

原始先民们用来制作石器的石头

博古架上摆放的精美的观赏石头

和以卵击石的石头

应该是一样的

广袤的原野上奔流不息的

河流

山谷密林间淙淙作响的河流

和百舸争流的河流

应该是一样的

泥可以当作蒜泥的泥

印泥的泥

石可以写作石榴的石

玉石的石

流可以读作风流的流

潮流的流

把泥石流用树根

串在一起

就是一场自然的战争

人类的浩劫啊

-——我多么希望

泥石流

这是三个毫不相干的

中国汉字

像三个可爱的宠物

温顺、安静而讨人喜欢啊

望天

天以风霜雨雪望你

你以酸甜苦辣望天

望着望着

一晃就是几十年

天还是以风霜雨雪望你

而你却患上了白内障

那夜天委屈了

它以眼泪望你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你委屈了以泪眼望天

天地一样白茫茫一片

——你的委屈

像一串从惊慌中涉水而过的足迹

你结茧的大脚踩疼了黄土地

雨水却让黄土地把疼

卡在喉咙里

你的一把旧伞

硬是让雨短了和你等高的

半截

——我说的望天

是天水市秦州区娘娘坝的

一个村

我与它的邂逅

源于几场接踵而来的暴雨

而我

多么想写下这样的望天:

两座青山争绿韵

一泓碧波唱诗魂

面若桃花的女子在诗意地

汲水捣衣

健壮如牛的男子吹着口哨

荷锄牧归

学步的幼儿

拿着树枝

赶着悠闲踱步的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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