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萍
做副刊编辑20余年,我最大的获得就是精神的充实情感的富足,认识不认识的作者,相见不相见的朋友,他们散发的情感的馨香,让我时时感受着人生的美丽生活的温暖。11月10日下午,在铜陵市作协倾情承办的叶葆菁诗歌朗诵会上,当我一眼瞥见叶老与专程从南京赶来的丛奉璋先生聚首交谈的情景,看见两根挺直的脊梁衬托着端庄的仪态,两颗雪白的头颅呼应着灿烂的笑容时,我的心中顿然涌出几句诗行:“时间在静静的交谈中飞逝,/飞逝如响亮的瞬间。/诗歌像明亮的使者,/让他们的灵魂走近。”
丛奉璋先生与叶葆菁先生半个多世纪的友情,我有幸见证了一半,另一半时光我亦从他们彼此的文章中获知。在我眼中,建筑家葆菁先生始终是一团激情燃烧的火,而编辑家奉璋先生则是一片从容不迫的海。从生命花季走到秋季,两位年纪相仿,性格、专业不同的人,因为诗歌这一相同的志趣,在退休之后,反而有了比在职时更多更深切的交流。2017年,两位长者迈入耄耋门槛,他们又不约而同选择了诗歌,为自己、为岁月、为生命献上一份最诚挚最华美的寿礼。
奉璋先生捧出的是一本诗集《薰衣草和蓝雪》,收入的150首诗歌都是奉璋先生退休赋闲且是年逾古稀之后的作品。这是一本装帧极其淡雅的书籍,简洁素朴的设计折射着奉璋先生的心境和人生态度。一段时间内,我一如奉璋先生每晚必读几首外国诗一样,夜夜品读几首他的诗,常常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我发现,我的这位守正执信,行事低调,宠辱不惊,内存清高,直通古君子之风的老总编,古稀之后更是活得云淡风轻,一派天然,他的诗分明就是他生命体验的本真、自然、质朴,经过语感的催化,外化为纸上的分行建筑。但我也常常感受到他敏锐的思考和独特发现的能力,这无疑是他从事新闻工作时所培养出来的一种内在功力。我想到瞿秋白“新闻记者的好奇是往往有点出奇的”这句话,感受到退休老总编的这种敏感,背后是对社会热点重点的了然于胸,也是对现象背后本质的深入思考,是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比如《影子》:“过往的事物/都是时间的影子/我常被这影子淹没。/如果你站在别人的影子里/会看不到自己。”口语化的诗句,语象简单,于信手拈来的平易中见禅意。再如《当一只蝴蝶死去的时候》:“当一只蝴蝶/死去的时候,我听见/花开的声音。”寥寥三句,像极画家的简笔,这是人生抵达古稀后才有的对生命死生的顺应、尊重和希望,于一眸一息的顾盼流连,一举一掌的执重沧桑中,相衬出经历丰富的奉璋先生,对生生不息的人生的了悟和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
与奉璋先生静静呈现的这盛夏的诗果不同,深秋时节,葆菁先生献上的是一台灿若云霞的个人诗歌朗诵会。激情澎湃的朗诵者,手捧葆菁先生的诗作,或个人,或成双,或成排;或激昂,或深沉,或柔情……“我们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只要奉献存在/生命就会永远不衰”(《森林之歌》),“匆匆的一辈/清苦的一辈/……/春夏秋冬/都是你播种的季节/东西南北/都是你尽瘁的方位”(《匆匆的一辈》)。应该说,葆菁先生的诗朗朗上口,音节铿锵,非常适宜朗诵。这些写于上世纪80年代的诗,有着鲜明的诗歌黄金时代的如火如荼和礼赞奉献的情怀,可贵的是,当时光的列车驶入新时代,在葆菁先生身上,这种真诚奉献的情怀依然炽烈。近些年,我有幸陆续编发了葆菁先生的几篇文章,2016年盛夏,我约他写的观电视剧《海棠依旧》读后感的文章《公之天下天下躬》,尤为情深意切感人至深。我至今忘不了葆菁先生答应我约稿时说的话:我老了,思维没那么快了,可能写得很慢,若其他作者先写给你了,你就发他们的吧。那一刻,我的眼睛和心里都一阵潮涌……透过时光的朝云暮雨,我仿佛看到20多年前我初为副刊编辑时,葆菁老师寄来的对我版面的批注和疏漏之处修正的样报,看见厚厚的镜片后他那双智慧而谦和,真诚而率真的眼睛,几十年来,这双眼睛与栖居南京的丛奉璋先生那双挚爱报纸的慧眼一样,一期都没有间断过对我们副刊的注视,并且时常用电话或短信与我讨论某一篇打动他们的文章,两位功底深厚的长者对文字的敬畏与景仰,让我时常为自己的浅陋和粗疏而脸红,也激励着我懂得终生学习成长的意义。
诗歌的黄金岁月,像老诗人的华年不再,但燃烧的遗痕犹在,无数心血的结晶犹在。这个深秋,这个午后,铜陵老中青三代诗人和热爱诗歌的人们,在叶葆菁诗歌朗诵会上,在聆听诗与歌的交响中沉入一个余霞尚满天的世界,我看见,诗歌的火焰,正灼亮这岁暮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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