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不曾远去的笑

富平县莲湖初中八年级郭立言

冬天的火炉已经烧起来了，如墨的炭块被夹子夹进炉内，在火舌中泛出一点白，屋子被烤得暖烘烘的，让人不自觉产生一丝睡意。

太姥姥刚从浅眠中醒来。她已经是百岁老人了，在睡睡醒醒中度过晨昏已是常态，但每次见了我却依然能打起精神来。

“你是谁呀？”太姥姥双目昏花，看不清来人。

“太姥姥，我是言言。”

“噢，言言，快坐快坐……”

太姥姥不是本地人，祖上是山东临沂一带的，讲话总是带着点老家口音。每每说到激动处总是手舞足蹈地比画，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那干枯树皮般的皮肤随着手臂的摆动而晃荡，皱纹里的老年斑时隐时现。

“太姥姥，爸爸他欺负我呀！”半大不小的我总喜欢抱着太姥姥枯瘦如柴的手臂玩这样无聊的游戏。太姥姥便立刻显出些半真半假的愤怒来，用宽大的手掌在爸爸身前响亮地拍上两下，“啪啪”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拍掌的同时，嘴里还伴着：“言言不怕啊，太姥姥帮你打他，看他还敢再欺负言言！”

那时的太姥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还依稀以为我仍然是那个半大的婴孩，只是哄我开心。我配合着太姥姥的“表演”，笑了起来，像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将房间里少女独特的朝气与挥之不散的老人味交织在一起，浑然一幅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图。此刻太姥姥布满沟壑的脸上散去了先前的怒气，也跟我一样孩童般笑了起来。

至今，太姥姥已去世一年有余。

太姥姥生前不常笑，手机里只存有两张她的笑容。一张是太姥姥与自己两个女儿的合照，一张是在照相馆照的照片。她的笑容在照片中定格，冰冷遥远，但在亲人们的记忆中却生动立体。

太姥姥，我还想再看见您的笑，我也时常能看见您的笑，因为那遥远却又清晰的笑脸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定格，从未褪色。

教师点评：小作者的语言很唯美，有种林海音式的民国风。这唯美的民国风语言似乎和文中太姥姥这个世纪老人很搭——古朴却不呆板，迟暮却也可爱。文章字里行间看似轻松幽默，实则透着小作者对太姥姥那淡淡的无尽的思念。指导老师荆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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