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是棉花 温暖全家

元旦前两天，陈宗英转了几个菜市场，买了5斤牛肉，还买了一只老母鸡。元旦这天，全家人的餐桌上准时出现了红焖牛肉、老鸡汤。一个人的厨房里，陈宗英在锅碗瓢盆间忙忙碌碌。这个2020年，她就跨入60岁的门槛了，老伴也60岁了。“我是妈妈，是奶奶，别人说女人60岁的人生是朵棉花，温暖全家，那我就是那朵棉花。”

“从50岁到60岁，我经历了很多，退休、老父老母到了要照应的年纪、孩子成家立业、升级做外婆出钱又出力……应了那句老话‘上有老、现有小，中间唯独没有自己’。现在，走在小区里，没人知道我的名字，都喊我‘朵朵奶奶’。”陈宗英的家在南陵县城，和很多她这个年龄的人一样，临老为了给子女带小孩，离开了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远离了熟悉的乡音乡情，开始适应一段全新的人生。

陈宗英说，她是从南陵籍山镇的一个小村庄考上了县城中学，工作在南陵县城的一个种子门市部。后来成家、生子、孩子考上大学离开家，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她的人生轨迹也很简单，一直都在南陵县城。“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芜湖市区，决定成家买房，我和老伴拿出了养老本，资助孩子们付了总房款的一半。办完房款，我们的口袋空了，心里也慌了，我逼着老伴60岁也不能退休，再干几年，挣个养老钱。”

50岁退休那年，陈宗英又给自己找了个单位，52岁才正式退休。唯一的女儿不在身边，她空出来大把时间，正准备报老年大学时，乡下的老父亲突然中风。“老爷子治疗康复需要实打实的人照料、护理，兄妹各家都有自己的事，我就把老人接到我家来照顾。”上老年大学的念头被陈宗英搁置在了一边。

54岁那年，陈宗英做了外婆，她撇下老伴，把老父母托付给兄弟两家照顾，到芜湖来带孙女。原本计划待3年，中途回过老家几次，每次再回到女儿家看到满桌没吃完的外卖、水池里躺着的碗碟时，心里又不忍。为了女儿回家有口热饭、小孙女有人接送，这一待就待了6年。

陈宗英生在小山村，家中排行老三，父母对她的希望只要能识几个字就行了，偏偏她一路读到县城中学。初中毕业，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去了外地读师范，寒假回来送了她一本校园刊印的诗刊，这本诗刊在随后多年的生活里就像一道光，总引着陈宗英。下乡收种子，田野、清风在她眼里也泛着诗意，没人的时候她也写几首短诗，那时同事们聊得是港台片，她却在收集单位报纸上的诗和散文。“丈夫上了一天班回来说‘晚上吃啥？诗能吃吗？’孩子放学回来这顿还没吃上，就惦着明早吃什么了，那点诗意也就给生活让路了。”年轻时陈宗英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等退休了上老年大学的文学班。“后来又想等孙女上小学以后，我再去报个市老年大学班上上。可眼下女儿要添二宝了，大宝也要上小学了。想想这一大家子人，已经足够我手忙脚乱了，老年大学的事、文学的梦还是再说了！”

一天，织着宝宝毛衣的陈宗英在电视里看到女诗人余丽华的专访，奔着60岁去的陈宗英心里掠过一丝“诗和毛衣，终究还是毛衣温暖”的念头。陈宗英说她和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到了60岁，关键词就剩下了照顾好她的孩子们。

记者 王惠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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