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崔永元是喜欢实话实说的新闻人,这从他十几年前在央视春晚赵本山的小品中默认自己身患抑郁症就可见一斑。
不过小崔的实话实说更多体现在他的职务行为里和职业操守中。从早年主持那档让他一举成名的《实话实说》,到后来策划“口述历史”“电影传奇”“重走长征路”等充满创意和“正能量”的节目,再到如今离开央视专注于转基因食品安全的调查,小崔都常常在嬉笑怒骂中向公众展示其爱说实话、敢于直言的一面,体现出当代新闻人对“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新闻理想的苦苦坚守。
在喜欢实话实说的同时,小崔似乎也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人。尽管在节目中面对弱势群体,小崔常常也会哭得稀里哗啦,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柔软;但遇到他看不惯、或者冒犯他的人,无论这些人有多大的名气、多高的地位,小崔常常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抨击。从早些年因为电影《手机》而“对号入座”,怒骂该片导演冯小刚,到近来与方舟子、司马南等名人在微博中展开骂战,都让公众看到了小崔的真性情和暴脾气。
据说小崔和小刚如今早已握手言和、消除了误会,但他与方舟子和司马南等人的骂战似乎愈演愈烈,而且从最初的事实争辩发展到如今彼此人身攻击的地步。也许小崔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却让我联想到据说是出自陶行知的一句名言:“你骂我,我骂你,骂来骂去,只是借人的嘴巴骂自己。”
经常较真的人容易纠结,经常纠结的人容易失眠。自从小崔开通微博之后,我发现他的许多微博都是在凌晨前后发布,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依然严重失眠,但对于年过半百的他来说,熬夜肯定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最近十来天,连续传来四位知名媒体的高管因患抑郁症自杀身亡的噩耗,再次暴露出新闻从业人员中存在的健康隐患。记得在微信中读过这样一则“心灵鸡汤”:“假如你病倒了或者猝死了,你服务的单位会第一时间找到人替代你,一切如常运作,你没想象得那么重要;而你的家人、爱人的天都会塌下来。所以再别秉持神马家人生病不回家、父母死了不奔丧、老婆分娩不去陪而‘坚守岗位\’的变态价值观了。适度工作,多陪家人,爱惜自己!”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需要像小崔那样敢于较真的真性情,但在小捣小戳面前,希望小崔们也能够修炼出难得糊涂的大智慧。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眼睛雪亮。对于某些跳梁小丑似的“全民公敌”,小崔们大可不必过于在乎、睚眦必报。正如作家陈村所说:“不能跟流浪狗比下限,不能跟牛二比敢不敢,不能跟自选杀戮人生的人比谁更不怕死,不能跟杂碎比饶舌。”
凡夫(芜湖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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