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老屋,便仿佛瞥见一段斑驳的旧时光。四季变迁,唯一不变的也只有老屋,那个承载年少时光的房子。
在我人生17年的旅程中,谈到离别,在脑海中去寻觅与之相关的事情,唯一浮现的只有那间老屋。那是一间不足30平方米的房子,却住了三个人。夏天,躺在床上,可以听见头顶的吊扇,“吱呀吱呀”的声音,感觉那时只有伴着这声音,才能入眠。冬天,坐在桌旁吃饭时,天花板上悬着的那盏40w灯泡,都可以听见电流流过的声响,直到现在我都依稀地感受到它的温度。
那时,我喜欢站在老屋前,望着黄昏一点一点把我这熟悉的老屋覆盖。
有一天,爸妈对我说:“我们要搬去新房子,那里有比这更好的设施条件。”我说:“为什么?”这个答案可能有些惊到了他们,他们想在我的脸上去寻找一点欣喜的痕迹。但是相反,流过心头的却是那淡淡的伤感。这令他们十分不解。不过,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对老屋的那份情感。
现在,想到过去的自己,总觉得有一点莫名的可笑。我也在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我当时并不觉得高兴呢?后来渐渐才明白,那个老屋在我眼中,早已忽视了它的不足,在意的却是它承载着的童年。
我还记得,搬家那天也是黄昏。自己站在那老屋前,看着一件件家具被抬上车,老屋一点一点变得空荡,留下的只有岁月的痕迹,那角落里的灰尘,那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那已经脱落的漆皮……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黄昏,却未曾找到那同样的感觉。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所有的长大都是被时间所逼迫的。当时光穿越,岁月流转,脚步不停歇,长大像一张网罩住了年轻的身体,风从网眼里吹进来,把年轻的一切风平。当你回头,属于童年的房子早已倾颓,只空余断壁残垣和墙头上那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草根。也许有一天,爸妈也变成了老屋般苍老,那时我们的年轻时代真的就随光阴的消散再也找不回来,哭泣或痛心,一手握紧只有那迷离的雾。那么,这个老屋掉落的每一块漆,都是我成长的见证,它们不言不语,但确确实实都叫作时光。
离别这个老屋,还会有更多的事物在等待着我们去离别,或许事物早已改变,但每一段回忆都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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